“听雨轩”这个名字,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点星火,为秦昭团队指明了新的方向。方劲松遗留的调查手稿可能藏于彼处,这无疑是揭开邪司面纱的关键线索。然而,京城远在天边,他们却被死死困在这座戒备森严的卷宗库内,寸步难行。希望与绝望交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牧之继续埋头于故纸堆,试图找到更多关于“听雨轩”的细节,或是方劲松北境之行的其他蛛丝马迹。秦昭则更加频繁地感应黑色木牌,试图与那神秘的密道建立更清晰的联系,寻找脱困的契机。赵铁河和石猛如同绷紧的弓弦,日夜警惕着外界任何风吹草动。
这日深夜,万籁俱寂。秦昭正盘膝而坐,寂灭道种缓缓运转,心神沉入与黑色木牌的感应中。木牌传来的悸动依旧指向那面墙壁,但比以往更加清晰、更加……急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墙的另一边呼唤着他。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几乎与尘埃落地声无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们通铺房的门外。不是巡夜的守卫,那脚步声太过熟悉——是沈老吏!
秦昭瞬间睁开眼,对同样警觉起身的赵铁河和石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他悄然下床,走到门边,并未立即开门,而是压低声音问道:“门外是沈老?”
“咳咳……是老头子我。”沈老吏沙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深夜的寒意,“秦佥事,还没歇着吧?方便……说两句话吗?”
秦昭沉吟一瞬,轻轻拉开了门栓。门外,沈老吏依旧佝偻着身子,提着他那盏不离身的昏黄油灯,昏黄的光晕将他脸上的皱纹映照得愈发深邃。他的眼神不再浑浊,反而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种复杂难明的光,有担忧,有决绝,似乎还藏着一丝……孤注一掷?
“沈老深夜到访,有何指教?”秦昭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平静,心中却暗自警惕。沈老吏此刻前来,绝非寻常。
沈老吏走进房间,油灯的光芒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他看了一眼警惕地盯着他的赵铁河和石猛,又看向盘坐在床铺上、同样注视着他的张牧之,最后目光落在秦昭身上,深深叹了口气。
“你们……在查方劲松的事?”沈老吏开门见山,声音压得极低。
秦昭心中一震,面上不动声色:“沈老何出此言?”
沈老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别瞒我了。这几天,你们翻查的卷宗,老头子我都看在眼里。方劲松……他是个好官,可惜了。”
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更加低沉:“你们是不是觉得,查到了‘听雨轩’,就有了希望?”
秦昭目光微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沈老吏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没用的。就算你们能出去,就算你们找到了听雨轩,也未必能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邪司的人,不是傻子。方劲松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这话如同冷水浇头,让赵铁河差点骂出声,被石猛一把按住。
秦昭心中也是一沉,但依旧冷静:“沈老的意思是?”
沈老吏抬起眼皮,那双看尽沧桑的眼睛直视秦昭,一字一顿道:“方劲松死前,执行的最后一个正式任务,并非普通的北境巡察,而是一项……绝密调查。”
绝密调查?秦昭四人精神瞬间高度集中!
“什么调查?”秦昭追问。
沈老吏的喉咙里发出如同风箱般的嗬嗬声,仿佛接下来的话极其艰难:“他奉命……暗中调查总司直属的……‘黑狱’!”
黑狱?!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狭小的房间内炸响!赵铁河和石猛瞳孔骤缩,连一向沉稳的张牧之也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黑狱!玄天总司内部流传已久、却无人敢公开谈论的禁忌之名!传闻那是关押最凶恶邪魔、最危险重犯、以及一切“不该存在之人”的绝密之地!位于总司地下深处,由最忠诚也是最冷酷的力量把守,直属于最高层,甚至可能……直属于皇帝本人!那是比普通牢狱恐怖千百倍的人间地狱!
方劲松,竟然在调查黑狱?!
“他……他查黑狱做什么?”赵铁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源于对未知恐怖的本能畏惧。
沈老吏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具体原因,老头子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次的调查指令,权限极高, bypass 了常规流程。方劲松从黑狱调查归来后,没过多久,就主动申请了北境巡察的任务,然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他顿了顿,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我怀疑……他在黑狱里,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查到了触及核心的秘密!而他去北境,或许……是为了验证他在黑狱中的发现!他的死,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因为他查到了黑狱,查到了……连邪司都为之恐惧的真相!”
房间内死一般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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