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的寒冬似乎永无尽头。破败的驻地院落里,积雪被踩踏得坚实如冰,反射着苍白的天光,更添几分肃杀与冷寂。
“寂灭之牙”小队日复一日的自虐式训练仍在继续。没有丹药辅助,没有灵气滋养,全凭意志压榨着身体的每一分潜能,对抗着伤势与疲惫。秦昭结合现代理念设计的训练法虽然科学高效,但其过程之艰苦,远超常人想象。每一次力竭后的恢复,都像是在撕裂与愈合的边缘挣扎。
赵铁河是其中最拼的一个。
多年的军旅生涯和边城厮杀,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暗伤和沉疴。那日祭坛邪气侵入后背旧创,更是雪上加霜,如同一条毒蛇盘踞在经络深处,时不时噬咬一下,带来钻心的酸麻与刺痛,严重阻碍着他的气血运转和力量发挥。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恢复,比任何人都渴望变强。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更是为了找回那份曾经在战场上纵横捭阖、刀出敌殒的巅峰状态,那份属于一个老兵的尊严与骄傲!
秦昭为他量身定制的“静力桩”和“呼吸节奏控制”训练,初时感觉别扭无比,甚至有些可笑——对着空气较劲,调整呼吸深浅快慢,这哪是爷们练刀?但凭着对秦昭那份近乎盲目的信任和骨子里的狠劲,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渐渐地,他体会到了其中的玄妙。
那看似简单的静态姿势,实则需要调动全身每一丝肌肉纤维协同发力,维持一种极致的平衡与张力,对核心力量和控制力的要求高得变态。而那独特的呼吸法,配合秦昭【灵性感知】指引下的气血细微引导,竟真的开始一丝丝地冲刷、温养那淤塞多年的旧伤经络!
过程痛苦不堪。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牵扯着无数细小的裂痕,每一次静力维持都让肌肉酸痛欲裂,汗出如浆,甚至在寒冷的空气中蒸腾起白雾。但他硬是一声不吭,额头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如困兽,死死坚持着。
秦昭时刻关注着他的状态,不断微调着训练的强度和气血运行的路线。张牧之也在一旁,不时根据秦昭的指示,尝试绘制一些极其简陋的、具有微弱安抚和疏导效果的基础符纹,辅助赵铁河缓解痛苦,虽然十有九败,但偶尔成功一次,也能带来些许慰藉。
石猛则默默地担任着“人肉沙包”和“负重器械”的角色,用他恐怖的力量给赵铁河施加压力,锤炼其爆发力和承受极限。
这一天,训练照常进行。
赵铁河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疤痕交错,新旧伤痕在寒冷的空气中泛着暗红。他正维持着一个极其别扭的拧身持刀姿势,全身肌肉如钢丝般绞紧,细微地颤抖着。汗水顺着坚实的肌肉线条滑落,滴在脚下的冰面上,瞬间冻结。
他按照秦昭传授的独特韵律呼吸着,一吸如抽丝,绵长深远,一呼如吐箭,短促有力。心神则完全沉浸在内,引导着那丝被秦昭以寂灭之力初步净化、又经这些时日苦练而逐渐壮大的气血热流,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后背那处最顽固的旧伤节点!
那处节点,是多年前被蛮族重锤砸碎肩胛后留下的隐患,经络扭曲淤塞,如同铁锈堵塞了河道,又经邪气侵蚀,更是坚逾金石。以往他运刀至酣畅时,此处便会骤然酸软刺痛,导致刀势中断,甚至反伤自身。
此刻,那丝炽热的气流如同最坚韧的钻头,又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那坚固的壁垒!
“呃啊…”剧烈的痛楚让赵铁河忍不住发出压抑的低吼,牙关紧咬,面色赤红,全身肌肉因极度用力而剧烈痉挛。
“稳住!呼吸别乱!意念集中!”秦昭低喝一声,【灵性感知】牢牢锁定着那处节点,他能“看”到那淤塞之处在气血的持续冲击下,已经开始微微松动,有细密的裂纹蔓延!
张牧之紧张地捏着一张刚刚画好的、笔画歪斜却隐隐泛着白光的【宁神符】,随时准备拍上去。石猛也绷紧了身体,准备随时上前稳住赵铁河。
“给老子…开!!!”
赵铁河眼中猛地爆射出骇人的精光,积压了数十年的郁气、不甘、愤怒以及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猛虎发出绝命一击!
那丝气血热流仿佛被注入了灵魂,骤然变得狂暴而锋锐,不再是钻头或烙铁,而是化作了一柄无形却凝练到极致的——刀意!
以身为炉,以念为锤,以毕生征战之意志…锻刀意!
“轰——!”
一声唯有在赵铁河感知中和秦昭【灵性感知】里才能“听”到的巨响传来!
后背那处顽固的节点,应声而破!
积压了数十年的淤塞秽气、阴寒邪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被那狂暴的刀意绞得粉碎,然后被炽热的气血洪流席卷着,从周身毛孔猛烈地喷发而出!
“噗——”赵铁河猛地喷出一口暗红发黑、带着腥臭气的淤血,整个人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形猛地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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