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绪了!!!
烛火在太极殿的龙案上跳动!
拓拔宏面前文稿,摞的跟小山一样,但是摆放的整整齐齐,这是他从小形成的习惯,一丝不苟,一切必须井然有序!
他用手指从上到下,依次划过那些文稿,仿佛在丈量这里藏着的百年基业。
忽有风吹进殿门,卷起他垂在肩侧的发丝,内侍轻声道:“陛下,已经夜半了,该安歇了!”
他这才直起身,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扫过殿外沉沉的夜色。
后妃、夫人、以及嫔御等,还有内外文武百官已经全部迁到了洛阳。
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冯润的昭仪宫中安歇。
冯润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恬静可爱,媚而不妖,竭尽所能讨好拓拔宏,她只有一个想法,必须把这位爷伺候舒服了,这样她才能进行下一步,要知道皇后位置还空着呢!
冯清去后,拓拔宏一直不肯再立后,冯润始终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又不敢过多探问,要知道拓拔宏贼精贼精的,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
天还没有大亮时,拓拔宏已经起床了,冯润着实没睡醒,她只听得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不知道拓拔宏在忙些什么,赶紧慵懒的慢慢起身。
此时,拓拔宏正站在窗前的铜镜前,发出轻而又轻的笑声,透着几分得意。
“陛下,笑什么呢?”冯润下了床,随手裹了一件白狐狸的披风,走向拓拔宏。
拓拔宏突然转身,冲她一呲牙,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
冯润“妈呀”一声,栽栽愣愣后退了好几步,抬手揉了揉眼睛,之后定住眼珠,跟不认识拓拔宏一样,彻底愣住了。
“怎么?不好看?”拓拔宏嘴角含笑,走过来问。
“陛下,您,您的胡子呢?”冯润嘴里直拌蒜。
要知道拓拔宏原本有一副漂亮的胡须,而且须眉相衬,眉毛浓长,胡须舒展,尽显英气,如今居然嘴巴子光秃秃的!
“剃了!”拓拔宏斩钉截铁的说。
“咱们祖上不是不让剪胡须的吗?”冯润彻底懵了,胡须是鲜卑人的标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爱妃不懂,我要推行汉化,必须得从自己下剪刀,这不挺好吗?显年轻!”拓拔宏招呼内侍,准备更衣!
内侍进来,看见了没胡子的拓拔宏一时适应不了,也麻了,心里话,陛下,你怎么混得跟我们一样了?
今天是个大日子,拓拔宏要给皇太子拓拔恂在太庙,主持加冠之礼!
这个时段,他居然把胡子剃了!
也不知道太庙的祖先们看着他别扭不别扭。
之后拓拔宏召见文武群臣,举行大型朝会。
他突然笑吟吟的看着李冲,问道:“李爱卿,你说说,我朝该以哪种语言作为官方语言啊?”
李冲也是百密一疏,或者让没胡子的陛下晃晕了,突觉拓拔宏年轻了四五岁不止,说是个毛头小子,一点不违和,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于是投机取巧道:“大魏有四方之人,言语各不同,故臣不知该以谁的为准,臣觉得陛下的语言就是标准!”
拓拔宏毫无征兆地勃然大怒,道:“李冲!你说出此话,罪当处死!”
李冲吓得一哆嗦,心里话,我哪里说错了,我这不是在维护你吗?
怎么?剃了胡子还六亲不认了呢?
拓拔宏盯着他道:“你有负社稷,朕应该让御史把你套上锁链,牵下去,查办治罪!”
李冲立刻跪倒在地,摘下帽子,磕头谢罪!
孝文帝并未真的把李冲交付御史,而是叹息道:“你谢的什么罪?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汉语才应该是官方语言!
若任凭四方言语杂乱,不仅政令传递易生偏差,更不利于鲜卑汉化,而你居然说以帝王之言为标准,看似在维护皇权,实则背离了汉化改革的大方向,你说你是不是罪该处死!”
李冲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说你一大早,剃胡子干什么?我净盯着你看了,都看走神了!
拓拔宏也没搭理李冲,冷冷的,就让他一边跪着!
他转向众位大臣,微笑着问他们:“各位爱卿,今天咱们君臣好好聊聊天,大家不要拘谨,有什么说什么,你们是希望朕直追商、周呢?还是连汉、晋都赶不上呢?”
大家看了看跪在一边的李冲,心里话,随便说?那还不得跟他跪一排啊!
咸阳王拓跋禧是个有眼色的,赶紧回答说:“群臣们都是一个想法,盼陛下直追商周,超过前王。”
孝文帝很满意,又问:“那么是应当改变鲜卑旧俗,还是因循守旧呢?”
拓拔禧赶紧把话递了上来:“绝不能因循守旧,必须移风易俗,这样才能圣政日新。”
拓拔宏拍了拍龙椅,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么你们只是想自身实行呢?还是希望子孙后代都实行呢?”
拓拔禧话也说的顺了,道:“臣等愿意移风易俗,跟大魏江山一样,传之于百世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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