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84年,春三月,李彪,范缜车行舟载,回到北魏。
范缜渊博的知识和机敏的智慧,很快得到了冯太后与拓拔宏的赞赏,也博得了北魏朝野的尊重。
这是个正经使者。
闲暇无事,范缜与刘缵凑到了一起,刘缵愁眉苦脸道:“你来了,我是不是可以申请调回了?”
范缜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哪里话?我有我的任务,你有你的职责,你的活儿,我干不了!”
刘缵小脸一揪,扭到了一边,五官都凑到了一起,叹息道:“范子就别捉弄我了,在这里我可能也无所作为,上次因为奉陛下之命离间李崇,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离间不成,反被疏远,冯太后已经很久不见我了,估计是把我忘了!”
范缜看着垂头丧气的刘缵,憋不住地笑,道:“陛下知道你遇到了难题,特让我带来一件宝物,只要你把此宝物呈给的冯太后,保你再续前缘,恩宠更胜于前!”
“什么宝物?”刘缵顿时两眼放光,也不知道他是公事放不下,还是情感上不舒服。
范缜从随身携带的物品里,拿出了一件锦盒,恭恭敬敬递给刘缵,嘱咐道:“好生收着,世间只此一件,价值连城,损毁了,再也没有了!”
刘缵拜了三拜,净手之后,这才打开来看……
却说冯太后正与李冲研究班俸制推行细则,宫人突然送来一个锦盒,纸包纸裹,说是南齐使者刘缵进献。
李冲厌烦的皱了皱眉头,吐槽了一句:“幼稚,太皇太后什么没见过?以为是小姑娘呢?送这些没用的东西!”
冯太后盯着锦盒看,巧笑着问:“你猜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呗!”李冲不耐烦抖了抖手里的纸张,转身翻看其他文件!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只听得身后冯太后惊慌失措的惊叫了一声,“啪叽”一声,有东西同时坠落于地!
李冲赶紧回头去看,只见冯太后面色苍白,身体僵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一轴卷画!
“怎么了?画的什么?”李冲赶紧走过去,捡起卷画,拎起来细看,许久道:“这画的是刘缵吗?”
“像吗?”冯太后缓缓坐下来,手捂着胸口,意味深长地问。
“面容很像,不过神情服饰不太像!”李冲也是诗书画意无所不通,瞬间被画吸引住了。
“我勒个去,还真是一件稀世珍宝!”他不由自主赞叹出来!
“怎么了?画很值钱吗?”冯太后大为诧异,李冲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一幅画就吃惊成这个样子!
李冲俩眼聚光,喜道:“这画是陆探微画的!”
“陆探微是谁?”冯太后转头手扶额头问。
“他啊,南朝吴县(今江苏苏州)人。
孝武帝刘骏和宋明帝刘彧,都甚为宠信此人,宫廷画师,官至中书侍郎,专司为帝王贵族画像的。”
看冯太后听得一头雾水,李冲潇洒一笑,放慢了语速,道:“陆探微最擅长人物画,以秀骨清像为为主,您看他画的刘缵,面目清秀、棱角分明,身形颀长,姿态灵动……”
冯太后笑了笑,没解释什么,反问道:“这个画师很厉害吗?”
李冲点了点头:“不是一般的厉害!他将草书技法融入绘画,首创一笔画,独步画坛,无人能及,与晋朝顾恺之并称`顾陆’呢!”
“顾恺之?!!”这人冯太后知道,谁不知道啊?随后心里叹息,刘骏真乃神人也,什么时候派了个画师,偷画了北魏国主,这边居然一点不知。
“是啊,如果真是他画的,这画不仅价值连城,怕是无价了!孝武帝宋明帝,还有孝武功臣录就是他画的,可是话说回来,他怎么可能给刘缵画像呢?年龄对不上啊,听说老迈不堪,早都画不了了,而且这神情也有点失真啊!”
“你说对了,画上人不是刘缵,是我的夫君,拓拔浚!”
“扑棱”一下,李冲手一抖,画又秃噜到了地上!
他暗中叫苦,“前夫哥啊!”当年他还小,根本没机会见到拓拔浚,不认识也属于正常,怪不得,刘缵一到,便被冯太后纳入囊中,原来是白月光照进了现实。
冯太后慢慢把画捡起来,一步一摇的走到素色屏风那里,将画挂了起来,然后咬着嘴唇,痴痴的看着。
她自语道:“当时刘缵来朝,就是当年你离我而去的年纪,我当时真的百感交集,以为你回来了,我已经身心憔悴,你却还是当年的模样,意气风发,我的心好疼啊……”
她好像忘了李冲的存在,泪眼盈盈,低声吩咐了句:“宣刘缵!”
李冲识趣的慢慢退了出去,脑门上不知何时出了一层微汗!
虽然只是一幅画,虽然他知道拓拔浚已经做了古,可就是打心里发怵!
他低着头,脚步匆匆,没想到路过太极殿时,有黄门高喊:“李尚书留步,陛下有请!”
李冲来了个急刹车,愣在了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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