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四贵,除了萧道成那三位大员很快到了,如在云里雾里,刘昱真的死了吗?
别人还好,刘秉却身份特殊,他出身刘宋宗室,是武帝刘裕的侄孙,祖父是刘道怜,按道理来说,此时该他站出来主持大局,整顿皇室,毕竟是他老刘家的事情。
可是萧道成哪能让他插手?事情还不能做的太露骨,于是假兮兮的询问他:“今天的事儿,你看怎么处理才好啊?”
刘秉刚想说两句,不料萧道成突然翻脸,胡须皆炸,双目如电,恨不得电死他!
他浑身发冷,头皮发麻,不觉得后退半步,立刻蔫退了。
随后他陪着笑脸道:“军旅之事,如何处分,全赖领军,尚书省的事,我可以安排。”
军旅之事一让,刀柄就交出去了!
他原本也是留着心眼的,尚书省总理朝廷除了军事以外的各项事务,也很重要,只要新帝登基,皇室重新掌权,就还有机会逆风翻盘。
萧道成还得做个姿态,依次谦让袁粲。
袁粲清整有风操,淡泊名利,祖上荫德颇厚,而且与谢家等名门望族互为姻亲,如今大权在握,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可是还没等他说什么,王敬则在一旁“沧啷”一声,拔出佩刀,跳将起来,厉声喝道:“天下大事,皆归萧公裁决,哪个不长眼的,敢说半个不字,血染我刀!”说罢摇得刀柄铜环“哗楞楞”直响,侍卫也都竖起尖刀,庭院里寒光一片!
袁粲见此情景,赶紧推辞:“萧将军,你德高望重,你来,你来!”
王敬则眯了眯眼睛,突然从怀中取出一顶白色纱帽,看来早已准备好,当着众人的面,跨步向前,戴到了萧道成头上。
这跟后世的“黄袍加身”一个意思了,他率先跪倒在地,口称万岁,请萧道成登基称帝。
萧道成气恼的一甩手,板起脸孔,连忙拒绝!
王敬则回头看了一遍众位大臣,眼里都是威胁道:“我看今天这事,就得这么办,谁敢乱动?我刀上的血还未干,不如趁热,一气呵成。”
众人战栗不已,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道成见众人茫然,眼神犹豫,便知道事情还差一步,不可操之过急,赶紧呵止说:“不要胡闹,啥也不懂!”
想要称帝,得名正言顺,那不得像刘裕当初那样走个“禅让”的程序吗?
要想完成这个程序,也得像刘裕当年一样,再立个刘氏王爷为帝,从他手里禅让过来!
武帝刘裕可能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套被萧道成又玩了一遍,可真是隔世的师徒,也可能是刨祖坟的仇敌。
袁粲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刘秉,还想再替他争取一下,刚想张嘴,打算说点什么,王敬则在旁边大声一声,道:“所有人,都给我闭嘴!”
他只好嘎巴两下嘴,所有言语又都咽了回去。
褚渊原是文帝刘义隆的女婿,山阴公主刘楚玉曾贪恋其美貌,奏知皇帝刘子业,让褚渊服侍自己十天,结果褚渊在公主府中,每晚都是“整身而立”,始终不为所动。
他是标准外戚,但也是对刘室最失望的那个。
所谓既以民望而见引,亦随民望而就之,刘室早都完了!
所以从一开始,萧道成研究除掉刘昱时,他就是采取中立态度,此时不表个态,有点不明智了,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刘昱也不是老刘家的骨血,跟萧道成干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慢悠悠说道:“今日之事,非萧公这样的人,不足善后,我去太后那里请示诏令!”说完回身就走,没一会儿便返了回来,当众宣读太后懿旨,把处理一切事务的大权,交付萧道成。
太后不是被萧道成软禁了吗?褚渊从哪里得来的诏书?
谁知道呢?
自己写的,也说不定,要知道褚渊出身于河南褚氏,是东晋太傅褚裒的五世孙,玩笔杆子的大家!
有褚渊大力支持,僵局一时解了,萧道成面有难色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也不好推辞了。勉为其难就先干着吧。”
萧道成宣布:“国不可一日无君,准备法驾,去东府城,迎接安成王刘准,继皇帝位!”
袁粲、刘秉还站在当地,一动不动,真的心有不甘啊!
萧道成见状,看了一眼身边卫士,卫士领军会意,抽出佩刀,卫士齐刷刷挥刀筑成刀墙,向俩人平推了过去!
二人面无人色,不停后退,最后只好悻悻然离去。
刘秉仓皇出宫,路上遇到堂弟刘韫急匆匆而来,他停下车驾,刘韫打开车门,劈头盖脸问道:“你把军权和皇城交出去了?”
刘秉无奈的点了点头。
刘韫发怒,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今天的事,该不该归你善后?”
刘秉说:“这是大家的意见,我一个人有什么用?已让给萧道成了。”
刘韫顿足捶胸道:“你这个没有骨头的,血管里难道没有血?宁死也不能让啊!不出今年,刘氏全族尽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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