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好一阵你争我斗,索取的索取,给予的给予,冯太后枕着綦毋锻羽(qí wú duàn yǔ)的胳膊休息。
她笑眼如弯,眼角结着晶莹剔透的泪滴。
綦毋锻羽微侧转身,拽来一块绣帕为她擦去额头香汗和眼角清泪,擦得很慢,很小心。
“什么时候动了心?”冯太后笑眯眯地问,从刚才他忘情的只言片语中,冯太后知道原来他早倾心自己。
綦毋锻羽一愣,禁不住诧异不已,反问道:“太后知道?”他可能忘了自己刚才都说了啥。
冯太后哈哈一笑,转过脸看着銮帐之顶,慢慢换了个姿势,道:“傻子也能感觉出来,何况我还不是傻子,只是我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綦毋锻羽将她揽进怀里,轻声问道:“太后可还记得您册封皇后那年?”
那一年是公元456年,距离现在七年之久。
“那时您来大佛寺上香,穿着一点也不华丽,我记得不过是一身石青色绣暗纹的常服,也没戴珠翠,只一支素银簪绾着半松的发髻,可是那么美,那么贵气,说不出的清润,你那淡淡的眼神一下就压在了臣的心头,好半天没喘过气来……”
“是吗?”冯太后听罢一翻身,真的把他压在了下面,调侃道:“这才叫压在心头!”
綦毋锻羽纹丝没动,宠溺无边看着她,道:“反正从那时起,臣的眼里,心里再也放不下别人了。”
冯太后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浅淡清亮,顿了顿道:“说起来还多亏你,当时要不是你告诉我铸造铜人的机关所在,我……”
綦毋锻羽果断抬手,掩住了她的小嘴,贴着她的耳边道:“臣什么都没做,那是老天的旨意。”
冯太后微笑着点点头,心领神会,之后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不言不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铸剑大师,给她的感觉很特别,同时也让她产生了一丝不安感。
她觉得他的心是透亮的,这种亮却是她难以承受的东西。
随后,冯太后陷入了沉思,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都是有心人有意为之罢了。
七年前的李奕也早已对她情根深种,知道皇家册封皇后大典马上开始,他比谁都了解冯太后,不得到皇后这个位置是不能甘心的,于是他遍访民间高手,找到了铸剑大师綦毋锻羽,假装无意间在大佛寺偶遇冯太后,将铸造铜人的诀窍透露给了她……
可惜,翩翩佳公子李奕已经不在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纱幔浸润过来,有了慕容白曜那次的教训,冯太后谨慎了许多,她推了推綦毋锻羽,轻轻一瞥,眼神却来得真切,道:”该走了,不然,被不相干的人碰见,又节外生枝……”
綦毋锻羽立马会意,赶紧起身着衣,冯太后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他一件件把衣服穿好,像在欣赏什么伟大作品。
綦毋锻羽的身材真的没的说,其实冯太后遇到的每个男子都是人间极品。
临行时,綦毋锻羽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卧榻之上的冯太后,笑容浅浅,向他挥了挥手,但是只消这一眼,綦毋锻羽便在心上又狠狠刻了痕,他知道自己完了,完全被这个女人没收了所有意志,此后的生命,都属于这个女人。
綦毋锻羽去后,冯太后也起了床,他带回来的消息太重要,得立刻行动,此时早有婢女在外面候着为她更衣。
所有的儿女情长,在她心里不值一提,一边用早膳,一边吩咐,令几位大臣火速来见……
这次会面,没有人知道研究了什么,但是之后北魏朝堂瞬间被一种高亢的情绪充斥着。
几位重量级大臣,陆续来见太上皇拓拔弘,建议趁机进攻刘宋,趁他病,要他命,是战场的金规则,机会不可多得!
拓拔弘很快同意,他也正有此意,于是决定举全国之力,大举进攻。
可汗大点兵,拓拔弘下令,十个青年,征召一人,每户征收五十石粮食,迅速缴纳上来,作为军粮储备。
他随后出关南巡,抵达怀州北魏的怀州位于今河南省焦作市及周边地区。
拓拔弘以为这都是他自己决定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每步棋,都是冯太后事先摆在了预定位置,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冯太后的掌握之中。
有这样一位杀伐决断的母后,决胜千里之外,也确实挺可怕的。
拓拔弘前脚刚到,后脚便收到了一封五百人的请愿信。
原来是代郡人薛虎子原为枋头长官,先前因指责冯太后干政,被冯太后贬为门禁。
结果新上来的官员啥也不是,赶上山东闹饥荒,盗贼竞相涌现,简直是民不聊生,于是相州人孙诲联和五百民众,趁拓拔弘南下,赶紧上书,称薛虎子虽然有过错,但是他在任时,境内一片清平,请求拓拔弘重新起用薛虎子。
你说太上皇拓拔弘会怎么办?
连考虑都没有,凡是和冯太后对着干的事,他都乐意做,马上给薛虎子官复原职,仍为枋头镇将,并亲自面见,嘱托了几句,无非是可别给我丢脸,让我难做,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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