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之心 第30章 铜钱开路，初闻情报

时光荏苒，司徒羽在小河村已悄然度过了一月有余。白日里，他混迹于王大山等几位老猎户的队伍中，深入万木森林腹地。表面上是协同狩猎，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片莽莽林海深处，天地元气远比闭塞的小河村浓郁活跃，正是他感知、吸纳五行元素之气的绝佳场所。他如同一个贪婪的海绵，一边熟悉着林中各种奇花异草、飞禽走兽的习性，一边默默运转心法，引气入体。

修为境界，依旧稳稳卡在引气境后期，纹丝不动，仿佛被焊死了一般。但司徒羽心中非但没有半分焦躁，反而隐隐兴奋。他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内部翻天覆地的变化！那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之气，此刻已不再像初入此境时那般难以捕捉、吸纳困难，反而如同归巢的倦鸟，自发地、源源不断地向他汇聚而来，涓涓细流般融入他的血脉之中。

这些精纯的元气，不仅充盈着他主要的血管通道，更是无孔不入地渗透进全身最细微的毛细血管网络，如同最细腻的春雨，一丝一缕、润物无声地滋养、强化着每一寸血肉筋膜，每一块骨骼皮膜！

司徒羽握了握拳，感受着手臂肌肉虬结的线条下蕴含的爆炸性力量，以及骨骼深处传来的、前所未有的致密沉重感。他毫不怀疑，现在就算让王大山他们几个壮汉合力用铁镐镐砸他一下，估计也就留下个浅浅的白印子。更让他惊喜的是五感的蜕变——林间最细微的虫鸣振翅，风拂过不同叶片的沙沙声，甚至百步外猎物压抑的喘息，都清晰得如同在耳边响起。反应速度更是快得离谱，好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毒蛇偷袭或落石时，王大山他们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直呼：“司徒兄弟，你莫不是会那仙家缩地成寸的法术？！”

“引气淬体，淬体为先！看来这打熬筋骨的‘淬体’阶段，潜力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司徒羽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境界虽未提升，但这基础打得越牢靠，将来爆发起来才越猛！厚积薄发，稳赚不赔！”

有了司徒羽这个自带“人形雷达”兼“人形凶兽”的强力外挂加入，小河村猎户队这个月的收获简直可以用“盆满钵满”来形容！打到的猎物不仅个头远超以往，皮毛更是完整油亮，品相上乘。司徒羽坚持公平分配，绝不搞特殊化，这份仗义让王大山等人感动得眼眶发热，直拍胸脯说以后司徒兄弟的事就是他们的事。

“司徒兄弟！这次去镇上，咱这些皮子，尤其是你那几张野猪王皮和熊皮，绝对能卖出天价！”出发前一天，王大山搓着手，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优质皮货，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已经看到了沉甸甸的铜钱袋子。

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一行七八人便背着沉甸甸、散发着淡淡皮革气息的包裹出发了。二百里山路，对于这些常年与山林打交道的汉子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脚程飞快。司徒羽更是步履轻盈，若非刻意压着速度照顾同伴，他感觉自己能一路小跑着去。日头刚过正午，一片依山而建、屋舍俨然的小镇轮廓便出现在视野尽头——六库镇到了。

甫一踏入镇口，一股迥异于小河村闭塞、也不同于黑石矿场压抑的鲜活气息扑面而来。司徒羽眼前一亮。街道虽不算宽阔，但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干净整洁，两旁店铺林立，幌子招展。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孩童嬉闹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充满烟火气的市井交响乐。人流熙攘，虽无绫罗绸缎，却也衣着整洁，面色红润，比黑石镇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强了何止百倍！

“啧，这才有点人间的热闹样子嘛！比黑石矿场那鬼地方强太多了！”司徒羽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饶有兴致地左顾右盼，感受着这份久违的喧嚣与生机。王大山几人熟门熟路，领着司徒羽穿过几条巷子，径直来到镇上最大的皮货商行——“张记皮庄”。

掌柜的张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正拨拉着算盘，抬眼看见王大山等人进来，脸上习惯性地堆起客套的笑容：“哟，大山兄弟来了？这次带了什么好货……”话未说完，目光便被司徒羽从行囊里抖开的那几张皮子牢牢吸住了！

那几张野猪王皮，黑毛如钢针，油光水滑，几乎看不到破损，尤其那张最大的，连獠獠牙根部都保存完好！旁边几张熊皮、鹿皮也是毛色鲜亮，完整无缺！张老板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手指颤抖着抚过那坚韧厚实的野猪王皮，声音都变了调：“我的老天爷！大山兄弟！你们……你们这是把万木森林里的猪王老巢给端了不成？！还有这熊皮……这品相，绝了！绝了啊！”

一番仔仔细细的检验、称重、讨价还价后，张老板开出的价格让王大山几人激动得满脸通红，差点当场蹦起来！司徒羽那份沉甸甸的铜钱袋子入手，掂量着那远超预期的分量，他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启动资金又厚实了！

“走！司徒兄弟！今天必须让俺们做东！咱去镇上最好的馆子搓一顿！”王大山攥着刚分到的钱，豪气干云地拍着胸脯，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阔气过。

“别介，大山哥，”司徒羽笑着拦住他，晃了晃自己鼓囊囊的钱袋，“说好了我请。你们带我认路卖货，省了我老大功夫，这顿必须我请！再说了，”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还有点事想打听打听，酒楼茶馆这种地方，消息最灵通。” 他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座颇为气派的二层木楼，朱漆大门，门楣上挂着“思味楼”三个鎏金大字，进出的客人衣着光鲜不少，显然是镇上数一数二的酒楼。

王大山几人拗不过他，只能点头答应，心里对这位本领高强又仗义的司徒兄弟更是佩服。

一行人走进思味楼，跑堂的伙计见他们风尘仆仆，穿着粗布麻衣（司徒羽那身狼皮坎肩更是扎眼），脸上便带了几分怠慢，懒洋洋地迎上来：“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语气不咸不淡。

司徒羽懒得废话，直接解开钱袋，“哗啦”一声，将足足三十几枚黄澄澄、沉甸甸的天衍铜钱倒在旁边的柜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劳驾，给爷几个找个靠窗清净点的位置，拣你们拿手的硬菜上七八个，再来两壶最好的酒。”司徒羽声音不大，语气平淡，但那股子不容置疑的利落劲儿，配上柜台上那堆晃眼的铜钱，瞬间让伙计脸上的怠慢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哟！几位爷！您里边请！楼上雅座靠窗正好空着！清静，视野好！酒菜马上给您安排！保准是最好的！”伙计瞬间堆起十二分的热情，点头哈腰，引着他们往楼上走，那变脸速度看得王大山等人目瞪口呆。

在靠窗的雅座落座，窗外是小镇主街的繁华景象。很快，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菜肴流水般端了上来：酱香浓郁的红烧肘子、油亮喷香的烧鸡、清蒸河鲜、爆炒野菌……还有几样司徒羽叫不上名字、但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的山珍野味。两壶据说是镇店之宝的“天地酿”也温了上来，酒香扑鼻。

“来！都别愣着！动筷子！今天放开了吃！”司徒羽热情地招呼着，给每人斟满酒。王大山等人看着这一桌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硬菜，闻着那勾魂摄魄的香味，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也不再客气，纷纷大快朵颐起来，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司徒羽也陪着吃了几口，味道确实不错，比他在矿场和山谷里吃的强太多了。但他更多的心思，却放在了耳朵上。他看似随意地品着酒，目光扫过楼下大堂和隔壁雅间，实则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捕捉周围的谈话声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隔壁雅间似乎又来了几位客人，谈话声隐约传来。起初只是些寒暄和无关紧要的闲谈，司徒羽并未在意。但渐渐地，一些关键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觉。

“……刘兄，听说了吗？天鸣山那边……最近可不太平啊！”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紧张的声音响起。

“唉，何止不太平！简直邪门了！”另一个声音带着后怕，“我有个远房表亲，就在镇上‘百草堂’当学徒。他说，上个月初，镇上‘四海药行’组织的那队采药人，进去了足足十五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结果呢？这都过去快二十天了，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嘶……十五个？全折里面了？这……这怎么可能？往年就算遇到凶兽，也不至于……”第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谁说不是呢！听说‘四海药行’的东家急得嘴角都起泡了！悬赏都加码了三次！最后一次，听说开出了一颗‘聚元丹’的天价！只要能带出来确切的消息，不管是死是活！”

“聚元丹？！”先前的声音猛地拔高，随即又意识到失态，赶紧压低，“我的天！那可是能助引气境修士突破瓶颈、稳固修为的好东西！四海药行这次真是下血本了！”

“血本？那也得有命拿啊！”另一个声音带着浓浓的忌惮，“现在镇上的猎妖队和采药队都人心惶惶，没人敢轻易接这活了。都在等‘猛虎团’的消息呢！听说他们这次准备充分，带了专门对付瘴毒和精怪的法器，前天刚进去……”

“猛虎团？他们倒是艺高人胆大……不过，连他们都得带专门法器……啧啧，看来山里是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天鸣山！失踪！聚元丹！法器！猛虎团！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惊雷般在司徒羽脑海中炸响！他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精光爆闪，心中瞬间翻腾起滔天巨浪！

情报！价值千金的情报！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副本”最新动态吗？危险与机遇并存！那聚元丹……也不知道他现在用处大不大，不过修炼用的灵药，那是多多益善！看来这顿饭，吃得实在太值了！他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掩饰着内心的激动，耳朵却竖得像雷达，将隔壁雅间接下来的每一句低语都牢牢刻印在脑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