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之心 第45章 宴起波澜，妒由心生

引气境巅峰的气息彻底稳固下来没几天，李府的拜师宴便如期举行了。

这天傍晚，李府张灯结彩，车马盈门。照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黑石城的高层如副城主单庭雄、主外将军夏侯诚等虽未亲至，但皆派人送来了贺礼。政务司、军务司、天机阁也都有人前来。更多则是李善渊在监察司的同僚、城内各大家族的代表以及他的一些至交好友。

前厅主宴由李善渊和夫人主持，招待诸位前辈大佬。司徒羽作为主角，自然免不了被师父领着认识了一圈人。感受着那些或探究、或审视、或和善的目光，以及他们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司徒羽心里直打鼓：“乖乖，这排场，比地球上市公司敲钟还浮夸！全是惹不起的大佬啊！”脸上却努力挤出得体的笑容，恭敬行礼，口称“前辈”、“大人”，谨记师父的叮嘱，少说多看。

“司徒师弟，来这边！”一个略带热情的声音传来，正是李清瑶。她今天换了一身更显正式的月白宫装，气质清雅，引着司徒羽走向偏厅，“爹娘他们在前厅叙旧，年轻一辈都在偏厅，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偏厅里布置得同样精致，气氛却比前厅轻松许多。十几位年龄从十六七到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三五成群地交谈着，多是城中高门子弟或宗门俊杰。司徒羽这个主角一进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清瑶落落大方地向众人介绍：“诸位，这位便是我父亲新收的弟子，司徒羽，司徒师弟。”

“恭喜李师伯喜得佳徒！”“司徒师弟好！”“久仰久仰！ 各种招呼声响起，大部分人都带着善意的笑容。司徒羽赶紧抱拳回礼：“各位师兄师姐好！小弟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带着善意。靠近窗边的一小撮人里，赵炎正端着酒杯，脸上虽然也挂着笑，但那眼神扫过司徒羽时，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和倨傲。他身边围着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的年轻修士，一看就是他的跟班。

“哟，这就是李师伯新收的那位高徒？看着果然……嗯，挺精神的。”赵炎身边一个瘦高个故意拉长了调子，眼神在司徒羽那身虽干净但明显是普通料子的劲装上扫过。

另一个矮胖点的立刻接话：“可不是嘛，听说司徒师弟可是李师伯从山野之地亲自带回来的？啧啧，这福缘，真是羡煞旁人啊！想必天赋定是惊才绝艳，才能在引气境就被李师伯如此看重吧？” 这话听着是夸，实则点出司徒羽出身低微、境界不高，暗指他走了狗屎运。

赵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轻抿了一口酒，没有阻止。他就是要让司徒羽难堪，让所有人看看，这个被李善渊收为弟子的泥腿子，和他们这些真正的世家子弟差了多少。

李清瑶秀眉微蹙，正要开口，司徒羽却抢先一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嘿嘿，师兄们过奖了！小弟就是运气好点，被师父捡着了。天赋嘛，马马虎虎，刚够引气境后期巅峰，比不得各位师兄师姐根基深厚，尤其是赵炎师兄，元珠境后期的修为，那才是真正的实力啊！小弟佩服！”他直接点出自己的境界，还顺便捧了赵炎一下，姿态放得极低，反倒让那几个想找茬的狗腿子一时语塞，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赵炎哼了一声，放下酒杯，踱步上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偏厅：“司徒师弟不必自谦。李师伯眼光独到，既然收你为徒，定有过人之处。” 他话锋一转，带着明显的引导意味，“正好，过几日便是咱们照夜城‘砺锋台’开启的日子，这可是专为我们这些尚未凝炼元力的后辈准备的盛会！”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砺锋台，只比根基体魄、武技招式的运用、法器的操控！引气境有引气组的擂台，元珠境有元珠组的擂台！元珠境巅峰及以上者不得参与，绝对公平！今年听说城卫军和几大家族还特意追加了丰厚奖励！”

旁边立刻有人配合地追问：“赵师兄，今年奖品是什么？”

赵炎得意地扫了一眼众人，朗声道：“引气组：头名，二十万下品天衍币！十枚聚气丹！外加一份上好的赤火精金，可是炼器的好材料！第二名……”

他洋洋洒洒将引气组和元珠组的丰厚奖励报了一遍，引得厅中不少年轻修士眼中放光。

介绍完奖励，赵炎目光灼灼地盯住司徒羽，语气带着挑衅和毫不掩饰的轻视：“师弟，此等盛会，正适合你去见识见识！以你引气境巅峰的修为，能在引气组露露脸，也勉强算是为李师伯争光了！毕竟，引气境嘛，也就这样了。”他刻意强调了“引气境”三个字，嘴角带着讥讽。

接着，他下巴微扬，带着元珠后期修士特有的傲慢：“至于元珠组嘛，自然是我们这些境界更高者角逐的舞台……不过师弟若有胆量，待我拿了名次，未必不能下场再‘指点’你一番，让你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元珠境后期实力！也好让你知道，李师伯的弟子，该是什么水准！”最后一句，挑衅意味十足，几乎是指着鼻子说司徒羽不配。

偏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司徒羽身上。李清瑶脸色微沉，正欲开口呵斥赵炎无礼，却见司徒羽脸上那谦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眼神却异常平静。

迎着赵炎挑衅的目光，司徒羽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哦？砺锋台？听起来挺热闹。谢赵师兄提醒，小弟刚入引气巅峰，根基浅薄，去开开眼界也好。”他直接应下了参与引气组，却对赵炎那番居高临下的“指点”邀约，仿佛没听见一般，既没接招，也没露怯，只是巧妙地绕了过去。

赵炎没看到预想中的愤怒或惊慌，只看到司徒羽那副油盐不进、甚至有点敷衍的态度，仿佛一拳打空，憋得他脸色微僵。他重重哼了一声：“哼，那就希望师弟别在台上输得太难看，丢了李师伯的脸！” 说罢，转身走回他那群跟班身边，脸色阴沉地灌了一大口酒。

李清瑶见状，立刻引着司徒羽走向另一边，低声宽慰道：“师弟不必理会他，此人向来如此，仗着父亲的身份目中无人。”

司徒羽咧嘴一笑，恢复了之前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嘿嘿，师姐放心，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脸皮厚！他爱说啥说啥，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倒是那砺锋台……” 他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压低声音问，“引气组第一名真有二十万下品天衍币和聚气丹？”

李清瑶被他这关注点逗得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嗯，历年奖励都不错，今年确实更丰厚些。师弟有兴趣？”

司徒羽搓了搓手，嘿嘿笑道：“兴趣嘛，肯定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主要想去看看，长长见识！顺便……万一捡个漏呢？”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二十万啊！聚气丹啊！赤火精金听起来也不错！这诱惑力太大了！

李清瑶看着司徒羽眼中闪烁的财迷光芒，只当他少年心性，鼓励道：“尽力而为便是，安全第一。”

司徒羽用力点头：“嗯！安全第一！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认输！” 他这“物理系刺客”的信条倒是贯彻得很彻底。

宴席继续，觥筹交错。主厅那边隐隐传来大佬们谈论天鸣山妖兽排查后续的声音，而偏厅这边，随着司徒羽与其他人攀谈，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只是赵炎那桌的气氛，却始终有些阴郁，赵炎看向司徒羽背影的目光，妒火中烧，更添了几分狠戾。砺锋台，在他心中，已然成了教训这个“野小子”的绝佳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