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嬴政冷喝,“将此獠押下,按族谱严查,依律行刑!”
殿中文武噤若寒蝉。
** 盛怒之下,谁敢多言?
“速杀这老贼!”赵高袖中指尖发颤,“若让他攀咬出旁人,我等更要损兵折将。
”他与阎乐对视一眼——只要王倌一死,便是死无对证。
纵使暂时失势,总有卷土重来之日。
“陛下且慢!”忽有一臣出列,“太史令王倌虽掌观星,然素来怯懦,诅咒之事绝非其所能为。
王大人听真——若再不供出主谋,九族俱灭便在眼前。
此刻悔悟,或可保全亲族性命。
”
(
“柴中丞所言极是,陛下,老臣也察觉此事蹊跷,李斯认为这些事恐与先前 ** 有关,请陛下命廷尉署彻查。
”
殿内众臣纷纷附议,除赵高党羽外,几乎全数站出。
这般情势,倒显得正气犹存。
“既如此……便依众卿所奏。
王倌,你若据实招供,朕可赦你族人。
”
嬴政本意只是威慑,新法初行,若君王率先嗜杀,终非良策。
横竖要施恩,不如就此作罢。
“王倌!此刻再不言明,无人能救你!究竟何人指使你伪造此物?若供出主谋,本官保你一人担罪!”
从诛九族到夷三族,王倌已觉侥幸。
此刻柴髙再许独罪之诺,他猛然指向赵高,嘶声喊道:
“陛下!皆是咸阳令赵高胁迫微臣!他言……言待陛下百年后,必扶胡亥殿下登基!臣若顺从便是从龙功臣,若违逆……新君必诛臣九族!”
赵高闻言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这王倌临死反扑,竟将密谋尽数掀开!他暗自咬牙——自己苦心经营,借胡亥庸懦之性布局,原欲先捧其上位,再除扶苏,最终架空胡亥独揽大权,岂料……
### “陛下明鉴!微臣岂敢威胁太史令?全是岳父赵高指使!他说……说日后有他在……”
话至此处戛然而止,此事牵连过巨,若全盘托出,恐引滔天巨浪。
“咸阳令不敢言?那本官代劳!”柴髙冷笑,“赵高设此局,无非欲挟胡亥殿下称帝。
届时胡亥为傀儡,他便是无冕之君!”
字字如刀,断尽退路。
赵高是否真有此心已不重要,关键在于——
嬴政面色铁青,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照你们的说法,胡亥确实参与其中,想必除了最终计划,其余细节他都知晓吧?”
嬴政的杀意愈发浓烈,此刻莫说是亲子,即便是神明挡路,他也会毫不犹豫挥剑斩之,否则大秦基业迟早易主。
事到如今,众人心知已无隐瞒余地。
柴髙这番话显然点醒了嬴政——若非胡亥这张底牌,这些人岂敢如此猖狂?
眼下这两人只求保全族人性命,其余已不敢奢望。
“陛下明鉴,自去年荧惑守心天象起,殿下便与我们 ** 此事。
求陛下开恩,饶过我等族人!”
嬴政闻言如遭雷击。
他素来最疼幼子,虽知其贪恋美色,却始终认为其性情最肖自己。
“太史令,你当真全招了?荧惑守心、陨石坠地、还有那些玉器,莫非皆是你等手笔?”
王倌暗自苦笑,横竖难逃一死,倒不如信这中丞一回——普天之下,唯有此人或能求得一线生机。
“中丞不必多言。
此事乃我联合咸阳令、赵高及胡亥所为。
陛下素来信奉天命,我们便借此布局。
”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柴髙中丞当真神机妙算!他此前根本不在咸阳,却能识破连环计谋,必是看出其中关窍。
“尔等假托天意,以荧惑守心、陨石、玉器三番示警,搅乱圣心。
明知陛下龙体欠安,仍行此诛心之举,其心可诛!”
“更欲借东巡之机,将陛下诱至沙丘——是也不是?”
柴髙字字见血,将最后阴谋和盘托出。
二人闻言如泄气皮囊,瘫软在地。
虽东巡未成,但计划分毫不差。
望着柴髙洞悉一切的目光,王倌几欲癫狂。
他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料事如神之人。
“你们不仅借天象威吓陛下,还想以路途劳顿拖垮陛下,接下来就该轮到中车令赵高大人出手了吧?陛下的印信在他手中,起草诏书拥立胡亥殿下即位,想必易如反掌。
”
柴髙的目光落在赵高身上。
此时的赵高面如死灰,眼神涣散,连焦点都无法凝聚,显然今日之事已令他心神俱裂。
“既然中车令敢拥立胡亥太子,自然也有胆量再拟一道诏书。
想杀谁,还不是轻而易举?赵高,我说得可对?”
赵高哑口无言。
那群追随他的大臣们望着柴髙,仿佛亲眼目睹了整个阴谋,如同撞见最匪夷所思之事。
他们为谋划此事绞尽脑汁,若非赵高多次提点,根本想不出如此妙计。
可眼前这人,竟似洞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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