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髙抚过赢英的发梢,只是英儿可还记得?为夫始终不愿你卷入皇权纷争。
那权力漩涡太过凶险......
烛火摇曳间,柴髙说起历代宫廷血案。
那些骨肉相残的往事,听得赢英指尖发凉。
待夫君睡去许久,她仍觉后背寒意未消。
阿姊,夫君所言当真么?虞姬绞着衣角,为何夫君从不指名道姓,只说旧朝典故?
昨夜她们第一次见夫君酩酊大醉。
那个总是从容不迫的男人,竟蜷作一团呜咽着喊娘亲。
赢英握紧佩玉:父皇说过,柴卿心里装的只有大秦。
这支影卫,本就是用来护他周全的。
虞姬愕然。
这般要紧的差事,原该交给扶苏公子才是......
睡罢。
赢英吹灭烛火,在父皇眼中,大秦才是他最疼惜的孩儿。
翌日晌午,柴髙揉着太阳穴起身。
昨夜与天竺女子对谈后,似乎还说了许多话。
否则以他的酒量,断不会酣睡至今。
禀夫人,侍从隔帘轻报,李斯大人已在花厅候了多时。
柴髙刚起身,还未梳洗完毕,便听见贾雨村在外催促。
看来李斯确实心急如焚,但他自己却气定神闲,毕竟眼下还有要事需安排妥当。
净面之后,昨日的种种浮上心头。
既然已成定局,他也懒得再追问细节,随它去吧,只需专注己事即可。
“夫人,今日可要入宫?若去,顺带将此女送入宫中,禀明陛下,此女乃身毒人士。
若欲探知身毒虚实,望陛下专设情报小组,早作筹谋。
”
赢英微微颔首。
昨夜夫君为大秦疆土之事忙碌至深夜,父王亦欣喜难抑,素来勤政的他竟破例辍朝三日。
看来父王终究是年岁渐长,即便大捷之喜也让他首次休憩。
不过此等盛事,确该庆贺一番。
夫君曾言,日后长城大营恐将偏重后勤而非防务。
难怪父王对他如此器重。
“另将陛下所赐女子悉数送回吧,我终日案牍劳形,无暇顾及,劳烦夫人处置。
”
**李斯心急如焚,先是因新政下的义务教育,现又为税收法令焦灼。
归根结底,他忧心的是大秦的土地政策。
他与冯去疾皆心知肚明,始皇帝的土地税制意在收归地权。
贵族惯于圈地?那便针对其田产课以重税。
他曾略览柴髙所拟条陈,这阶梯式征税专为地主贵族而设。
相较之下,寻常农户的税负反倒轻省许多。
“中丞大人昨夜安歇可好?‘采花君’之号果真名不虚传,当真不负年少 ** 。
”
李斯不由感慨。
自己年少时何曾酣眠至日上三竿?这位中丞倒好,一觉睡到午后,着实令人艳羡。
不过倒也安心了——毕竟这位素有“办公狂人”之称,若公务未毕,断不会如此懈怠。
看来税制与税率他已胸有成竹,应对贵族之策亦早有准备。
自己的忧虑,实属多余。
这一年的具体情形需向柴髙禀明,毕竟要让他知晓其中缘由,否则自己与属下的心血岂不白费?
至于那些人在暗中使的手段,柴髙想必心知肚明,只是不知他是否有应对之策,此事令李斯颇为忧虑。
“李相不必忧心,你应当知晓,大秦的新税制绝不会耽搁。
你们所虑之事,我早已着手安排。
”
柴髙微微颔首。
李斯确实全力相助,无论是李戡的护卫之责,还是他在朝堂上的支持,皆成效显着。
过去一年间,李斯能守住变法成果实属不易。
柴髙清楚,那些人在新税丈量上没少作梗。
所幸李斯、萧何、张苍三人经受住了考验。
虽在土地丈量中有小疏漏,却未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昌国君,土地的税率至今仍未公布,这一年来,老夫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
”
柴髙轻笑。
李斯的门槛被踏破,恐怕并非因税率之事,而是因运河工程——此乃大秦当前重务。
论规模,运河不及修路工程,却引得众多商人瞩目,反倒忽略了其他事务。
与此同时,冯家亦在暗中筹谋。
冯去疾本欲隐退,却不知何故改变了主意。
冯劫曾劝父亲,但冯去疾始终不置可否。
近来冯府宾客渐增,既有老秦人余党,亦有新贵翘楚。
这些人似乎在寻求立足大秦的平衡之道。
“冯相,明日便是新税制公布之日,可税率几何,我等至今仍不知晓。
难道大秦真成了他柴髙的一言堂?”
冯去疾摇头。
局势已非从前,自柴髙在军中得势后,他的影响力日渐衰微。
前些时日,李信老将军卸任,蒙恬接替其职。
然而蒙恬似有所察,对冯去疾的拉拢愈发疏远。
尽管如此,老秦人的投靠令冯去疾权势不减反增,这或许正是他有恃无恐的缘由。
大秦疆土虽已全面丈量完毕,但诸位可曾想过,每块田地的收成岂能完全相同?冯去疾抚须而笑,这个被众人忽略的细节,正是柴髙税制最大的漏洞——丈量者怎知哪块是良田哪块是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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