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爸爸 第92章 安静的喜欢

我叫乐乐，今年五岁半。今天我发现高途爸爸其实喜欢安静。

早晨我正要冲进书房找高途爸爸，沈爸爸却轻轻拉住我的衣领，把手指竖在唇前。

透过门缝，我看见高途爸爸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膝上摊着一本书，手边的红茶冒着热气。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像一幅会呼吸的画。

我这才想起，高途爸爸很少主动打开电视，总是我们用遥控器时，他才会跟着看。他接电话时声音很轻，走路时脚步声几不可闻，连翻书都小心翼翼。

可我们家总是很热闹。因为我爱看动画片，沈爸爸要听财经新闻，我们还经常一起玩闹。

午饭后，我决定做个实验。我关掉电视，收起玩具，趴在沙发上看高途爸爸。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继续织手里的围巾。

这时沈爸爸从书房出来，习惯性地要去开音响。我赶紧跑过去抱住他的腿，使劲摇头。

沈爸爸看看我，又看看安静织围巾的高途爸爸，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收起手机，在高途爸爸身边坐下，拿起一本厚厚的书。

那个下午，家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鸟鸣，能听见翻书的沙沙声，能听见三个人的呼吸声。高途爸爸织累了，就靠在沈爸爸肩上小憩。沈爸爸一动不敢动，连翻书都用最轻的力道。

我忽然很难过。

高途爸爸明明喜欢安静，却从来没有说过。他陪我看吵闹的动画片，听我大声唱歌，忍受沈爸爸的财经新闻。就像他明明怕黑，却为了省电陪我睡在黑暗里。

傍晚，我拉着高途爸爸的手问：爸爸喜欢安静对不对？

他眨眨眼，温柔地笑了：爸爸最喜欢的是乐乐的声音。

骗人。我瘪瘪嘴，你刚才明明很享受安静。

他把我搂进怀里，声音像羽毛：因为安静的时候，能更清楚地听见幸福的声音。

后来沈爸爸把家里的隔音重新装修了。我的游戏间有厚厚的隔音垫，他的书房装了隔音门。客厅成了安静的绿洲，谁进来都会不自觉放轻脚步。

今天放学时，我看见高途爸爸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书。夕阳给他镀上金边，偶尔有落叶飘到书页上，他就轻轻拂去。

沈爸爸站在窗边看了很久，对我说：你看，他像不像一首安静的诗？

我点点头。

有些诗，沈爸爸轻声说，不需要朗诵，只要静静欣赏就好。

现在每天都会有一段安静时光。我不能大声说话，沈爸爸不开音响，我们一起陪高途爸爸享受他最喜欢的安静。

有时候我们会玩安静的游戏，比如拼图或者画画。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靠在一起各看各的书。高途爸爸的笑容变多了，眼里的疲惫变少了。

昨晚我听见他和沈爸爸在阳台说话。

不用特意这样的。高途爸爸说。

要的。沈爸爸给他披上外套，你总是把我们的喜好放在第一位，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今晚的安静时光，高途爸爸靠在沈爸爸怀里睡着了。书滑落到地毯上，谁都没有去捡。我趴在他们脚边画画，画上是三个在安静微笑的人。

原来最好的爱，是能听见对方没有说出口的渴望。就像高途爸爸听见了我夜里怕黑，沈爸爸听见了高途爸爸渴望安静，而我听见了——幸福的声音，有时候真的很轻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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