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突围过来的?其他人呢?”
白彧步履匆匆,还不忘询问其他的人,语气里满是焦灼。
苏清正利落地将手枪插回腰间枪套,闻言动作一顿,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是全然的茫然:
“突围?突围什么?外围一直很安静。”
“外围不是爆发枪战了吗?祝安说你们……”白彧的话卡在喉咙里。
当他快步绕过拐角,看清外围广场的景象时,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瞳孔骤然收缩,哪里有半分枪战的痕迹?
他的队员们穿着整齐的制服,正呈扇形队列散开,稳稳看押着双手反铐、垂头丧气的郑齐一行人。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连枪栓都没拉开过。
“你怎么了?”苏清追上来,看着他疑惑的脸,不解地戳了戳他的胳膊,“刚刚在通讯器里急得跟火烧屁股似的,怎么这会儿不动了?”
白彧让人撤退后,迟迟没有动静,苏清有些放心不下,就自请过来看看。
白彧猛地回神,喉结滚了滚,强行压下心头的疑惑:
“没、没事!我们快走!核心有自毁装置,祝安说已经启动了,我们只剩不到一个小时!”
“什么?!”苏清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拽住白彧的胳膊就往自己的车上跑,“上我的车!那车改过引擎,最快!”
黑色越野车如离弦之箭,冲出旧码头,轮胎在柏油路上摩擦出尖锐的嘶吼。
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仪表盘上的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跳动,红色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每个人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白彧盯着倒计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不能让任何人出事。
车子刚在核心入口停稳,白彧推开车门就往里面冲。
“白彧!别过去!”苏清瞳孔骤缩,伸手去拦却晚了一步,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吼,“没时间了!还有三分钟就爆炸了!”
然而,预想中的轰鸣与火光并未降临。
白彧冲进核心大厅的瞬间,愣住了。
这里秩序井然,穿着制服的警员们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向外押运罪犯、毒品、枪械,安抚无辜的妇女儿童。
哪里有什么自毁装置?哪里有爆炸的迹象?
白彧僵硬地抬起手腕,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距离祝安说的“爆炸时刻”,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分钟。
他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胸腔里像是堵了一团火,烧得他喉咙发紧。
骗子,又骗我。
“哟,白彧同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负责核心区行动的张警官笑呵呵地走过来,语气里满是打趣:“你小子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回去等着局里给你升职吧!”
“张警官,这里……没事?”白彧的声音有些发飘,他甚至抬手摸了摸墙壁,确认没有发烫,没有震动。
“能有什么事?”张警官笑着摇头,拍了拍他紧绷的后背,“行动半小时前就结束了,所有目标人物全部落网,证物也清点得差不多了。你啊,就是太拼了,放松点,回去好好睡一觉。”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警员抱着文件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色有些发白:
“张警官!张警官!我们在一间办公室内,发现一具尸体,死相……死相特别凄惨,初步核实身份,是三合会的头目,殷久玉。”
“你说什么?”白彧猛地抬头,眉头皱得死紧,“带我去看看!”
一副担架静静放在那里,上面盖着块白色的帆布,帆布下的轮廓隐约能看出是个人形,边缘还渗出了早已凝固的暗红色血迹。
白布下,是一张白彧再熟悉不过的脸。
确实是殷久玉。
但那张脸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不迫,取而代之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一道又长又深的疤痕出现在殷久玉的侧脸上。
整张脸布满了红紫色的烫伤斑,大大小小的水泡破裂后结了痂,又被血污覆盖,狰狞得让人不敢直视。
眼窝深陷,眼球浑浊,连尸斑都被烫伤的红肿掩盖,只在脖颈处隐约能看到一点暗紫色的痕迹。
“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天下午三四点左右。”
死者死相极其凄惨,”一旁的法医助理拿着记录本,声音低沉地陈述,“面部有锐器划伤和大面积二度烫伤,腹部有一道长约十五厘米的开放性创口,腹腔脏器外露,初步判断是被人开膛破肚。”
“更关键的是,我们在他的消化道内发现了大量未溶解的毒品,具体成分需要回实验室检测,但剂量极大,足以致死。其他细节,要等尸检后才能定论。”
“目前我们推测,”年轻警员补充道,“可能是三合会内部因分赃不均或权力斗争,导致的自相残杀。”
白彧的目光死死盯着殷久玉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那道疤,他太熟悉了。
和祝安脸上的,分毫不差。
…………
时间拉回到前一天,白彧离开后,祝安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了组织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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