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噬星者 第77章 废船坟场

凯尔体内奔流的力量如同驯服的星河，沉静而磅礴。他躺在冰冷的升级台上，不再是被禁锢的囚徒，而像一头暂时收敛爪牙的凶兽。搞毛金刚那混合着狂热与占有欲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比任何金属约束都更令人窒息。他知道，这短暂的“平静”只是风暴眼，兽人那永无止境的战争**，很快就会将他这把刚刚淬炼完成的利刃，推向血腥的战场。

他必须尽快熟悉这具全新的躯壳，掌握这进化后的统御之力。

机会很快到来。

几天后（或许是几天，兽人营地的时间概念混乱），一阵比以往更加喧嚣、更加狂热的waaagh!吼叫声从营地外传来，伴随着重物拖曳的轰鸣和小子们兴奋的嚎叫。

“搞毛金刚！搞毛金刚！俺们搞到个大宝贝！（Gitsmasha! Gitsmasha! wez got a big un!）”

“一艘虾米的大船！搁浅在东边的铁疙瘩坟场！（A humie big boat!Stuck in da iron-scrap graveyard to da east!）”

“好多亮闪闪的玩意儿！就是壳子太硬，砸不开！（Lotz of shiny bitz!but da shellz too ard, cant smash it!）”

一艘人类帝国的舰船，坠毁或者搁浅在了附近的“废船坟场”？凯尔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一个了解外界情况，甚至寻找脱身机会的窗口。

搞毛金刚的独眼立刻亮了起来。它正愁没地方测试它的“压箱底大宝贝”呢！

“哇哈哈哈！来得正好！（waaahahaha! Jus in time!）”它兴奋地拍打着金属胸口，发出哐哐巨响，“小的们！抄家伙！把俺的大宝贝也带上！（boyz! Grab yer gear! bring my secret weapon too!）”

它转向被“请”到一台粗糙的、由履带驱动、布满尖刺和铆钉的钢铁撬兽（相当于兽人的运兵车）上的凯尔，咧开大嘴：“闪亮玩意儿！该你露一手了！让俺看看你到底有多waaagh!（Shiny fing!time for ya to show off! Let me see ow waaagh! ya really are!）”

凯尔沉默地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

庞大的兽人队伍，如同绿色的潮水，涌出了营地，朝着东方那片被称为“铁疙瘩坟场”的区域进发。凯尔坐在颠簸的钢铁撬兽上，感受着身下传来的粗糙震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片星球的大地比他想象的更加荒凉和破碎。锈红色的沙土覆盖着一切，随处可见巨大的金属残骸——帝国卫队坦克的炮塔、星际战士坠毁的雷鹰炮艇机翼、甚至还有一些风格迥异、明显属于异形种族的飞船碎片。它们如同巨兽的尸骸，散落在荒原上，诉说着此地曾是多么惨烈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尘埃和淡淡的辐射气息。

waaagh!力场在这片废墟上空依旧活跃，甚至因为即将到来的“拆解”与“掠夺”而变得更加兴奋。

行进了约莫小半天，一片更加巨大、更加集中的残骸堆出现在地平线上。那是一座由无数战舰、载具残骸堆积而成的、如同山脉般的金属坟场。而在坟场的边缘，一艘相对完整、但明显遭受重创、舰体倾斜插入地面的舰船，如同搁浅的鲸鱼，格外醒目。

那是一艘帝国“月级”巡洋舰！其庞大的舰体上布满了撞击凹痕、能量烧蚀的焦黑斑块，以及一些粗糙的、显然是兽人试图暴力破拆留下的痕迹。帝国的天鹰徽记虽然破损，却依旧倔强地矗立在舰首。

兽人小子们看到目标，发出了更加狂热的吼叫，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般冲了上去，用各种粗劣的工具疯狂敲打着巡洋舰厚重的外壳，发出叮叮当当的噪音，却只能在装甲上留下浅浅的白痕。

“让开！都给俺让开！（move! All of ya, move!）”搞毛金刚驱赶开挡路的小子，巨大的目镜扫描着巡洋舰的装甲，最终锁定了一处相对薄弱、可能是引擎排气口的位置。

“闪亮玩意儿！瞧你的了！给俺把这铁壳子撕个口子出来！（Shiny fing!Yer up! tear a ole in dis tin can!）”

所有兽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凯尔身上，充满了期待。

凯尔从钢铁撬兽上站起身，缓缓走到那处装甲前。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将左手（那条融合了多种力量的异形手臂）轻轻按在冰冷的金属上。

他的意识沉入手臂，调动起那统御平衡后的力量。不再是单一属性的爆发，而是多种力量的精密协作。

他首先引导死灵的冰冷逻辑与“寂静”线程的稳定特性，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描、分析着帝国装甲的分子结构、能量分布和应力弱点。无数细微的数据流在他意识中闪过。

紧接着，他调动欧克的蛮力与waaagh!能量的活性，但这些力量不再是无序的冲击，而是被高度压缩、凝聚在手掌与装甲接触的极小范围内。

同时，色孽的感知碎片让他能敏锐地捕捉到装甲内部最细微的能量流动和结构变化。

最后，由“升华火种”进行最终的编译与统御，将这些性质各异的力量，完美地融合成一股……兼具极致穿透与内部破坏的特殊攻击模式。

他的左臂没有发出耀眼的光芒，只有掌心接触点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扭曲，散发出一种低沉的能量嗡鸣。暗绿色的甲壳下，能量回路以前所未有的复杂轨迹流转，手背的微型星璇核心旋转速度略微加快。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一吐。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刺目的光束。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金属内部结构被强行瓦解的“咔嚓”声。

以他的掌心为中心，巡洋舰那厚重的复合装甲，如同被无形之力侵蚀，迅速变得灰暗、酥脆，然后无声无息地化为细密的金属粉末，簌簌落下！一个边缘光滑、直径约一米的圆形缺口，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坚固的舰体上！

缺口内部，是昏暗的、布满了管线与设备的舰船通道。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密感。

所有的兽人小子都愣住了，连敲打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光滑的缺口。

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加震耳欲聋的狂热欢呼！

“waaagh!！看见没！一下就开了！（waaagh!！See dat! It opened it jus like dat!）”

“没响声！没亮光！比俺的大锤还好使！（No bang!No flash! better dan my big hammer!）”

“搞毛金刚的大宝贝！太得劲了！（Gitsmashas secret weapon!Itz da best!）”

搞毛金刚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巨大的爪子拍得胸口砰砰响：“哇哈哈哈！俺就说！俺就说！这才是真正的waaagh!劲儿！够巧！够狠！（waaahahaha! I told ya! I told ya! datz real waaagh! power! cunning an brutal!）”

凯尔收回左手，感受着刚才那一击消耗的微小力量，以及体内力量循环那稳定如初的运转。他对这进化后的统御之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这不再是蛮力的堆砌，而是规则的运用，是精准到极致的破坏艺术。

“还愣着干啥？！冲进去！把里面亮闪闪的玩意儿都给俺搬出来！（wot ya waitin for?! Get in dere! Grab all da shiny bitz!）”搞毛金刚一声令下，兽人小子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嗷嗷叫着从那个缺口涌入了巡洋舰内部。

凯尔没有跟随进去。他站在缺口外，目光透过那个圆洞，望向巡洋舰内部昏暗的通道。他能闻到里面传来的、混合了血腥、机油和死亡的气息。这艘船，显然已经失事有一段时间了，里面不太可能有幸存者。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这艘船本身，以及这片巨大的废船坟场上。

这里沉淀了太多的战争残骸，太多的死亡与终结。无论是人类的，异形的，还是其他未知存在的。这些残骸之中，是否也蕴藏着某些……与“守望者”、与“寂静之歌”相关的线索？这片星域，为何会成为如此惨烈的战场坟场？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阵极其微弱、却与他体内“寂静”线程产生了一丝奇异感应的冰冷波动，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波动……似乎来自废船坟场的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