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滞庭院那凝固的时间似乎恢复了流动,但空气中弥漫的灵能余波和马格努斯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痛苦与羞耻感,却比任何声响都更能说明问题。
就在马格努斯还瘫软在地,试图从灵魂层面的震颤和惊天真相的冲击中挣扎起身时,庭院入口处传来了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
“父亲?这里发生……” 战帅荷鲁斯的声音率先响起,充满了关切和困惑。他显然感知到了此处剧烈的能量波动和帝皇那毫不掩饰的怒意,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当他看到庭院内的景象——帝皇刚刚转身的冰冷侧影,以及瘫倒在地、狼狈不堪、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的马格努斯时,他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了什么?”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下意识地喃喃出口,他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问号。
紧接着,莱恩·艾尔庄森那高大肃穆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如鹰隼般迅速扫过全场,在马格努斯身上停留了一瞬,那总是紧抿的嘴唇似乎更绷紧了一些。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沉默地站在荷鲁斯身侧稍后的位置,抱着双臂,墨绿色的盔甲让他像一块冰冷的岩石,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却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极度的不赞同(对象可能是马格努斯,也可能是帝皇如此公开的惩戒,或者兼而有之)。
然后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洛迦。他几乎是挤进来的,看到马格努斯的惨状,他忍不住惊呼出声,“哦,我的兄弟!伟大的父亲啊,这是怎么了?您为何如此惩罚马格努斯?” 他脸上充满了真诚的同情和不解,似乎想上前搀扶,却又慑于帝皇的余威而不敢妄动。
帝国摄政马卡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阴影处,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这位苍老的掌印者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只有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的微光。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象征权力的印章,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了一个几乎不存在、却又意味深长的“笑而不语”的表情。他看得比谁都明白。
最后是禁军元帅康斯坦丁·瓦尔多。他金色的盔甲在庭院光线下熠熠生辉,如同帝皇意志最坚定的延伸。他大步走入,目光冷静地评估了一下现场,确认帝皇无恙且情绪已趋于平稳后,他停在了最合适护卫的位置。听到洛迦那充满情感的发问,他转过头,用那经过基因强化、毫无波澜的平静声调,给出了一个直接到近乎冷酷的回答
“无需惊讶,洛迦原体。父与子之间的教导方式有所不同罢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堪称经典的总结,“爹在打孩子罢了。”
瓦尔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
一瞬间,庭院里陷入了另一种诡异的沉默。
荷鲁斯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某种哭笑不得的尴尬,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来缓和气氛,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莱恩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依旧保持沉默,但抱着的手臂似乎更紧了些。
洛迦则完全愣住了,似乎无法理解瓦尔多怎么能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描述眼前这明显极其严重的场面。
而瘫在地上的马格努斯——
瓦尔多那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精准地压垮了他仅存的一点点尊严。
他原本就因为灵魂的痛楚和真相的冲击而脆弱不堪,此刻听到禁军元帅如此直白、甚至带点“家常便饭”意味的点评,再看到兄弟们(尤其是荷鲁斯和莱恩)全都目睹了他这副最狼狈、最丢脸的模样……
一种前所未有的、火辣辣的羞愤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让他那赤红色的皮肤看起来几乎要燃烧起来!
他恨不得立刻用灵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可他连一丝灵能都调动不了!
“我……我……” 马格努斯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嘶哑和极度的窘迫,“我感觉……我的面子……都没了……”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然后把脸死死地埋了下去,再也不肯抬起来。
帝皇似乎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瓦尔多一眼,但并未对这位禁军元帅过于直白的评论发表任何意见。祂的怒气似乎已经发泄完毕,此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马卡多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荷鲁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咳了一声,“呃……父亲,马格努斯兄弟他……是否需要……” 他试图找个台阶下。
帝皇终于完全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带他去医疗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接触任何灵能相关事务。” 祂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从未发生过。
说完,帝皇不再停留,径直向外走去,瓦尔多立刻无声地紧随其后。
留下荷鲁斯、莱恩、洛迦面面相觑,以及一个恨不得当场消失的马格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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