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黯号·通往隔离区的主通道
佩图拉博在心中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后,最终他还是决定听从林江的话前往安置处,但就当他转身时,他突然听到合金门之后林江倒地的声音,以及医疗兵的呼喊,这使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最终他还是决定跟随STC的引导前往安置处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规律地回响,如同战鼓擂动。佩图拉博庞大的身躯行走着,每一步都让金属甲板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吟。幽蓝的复眼稳定地亮着,光芒扫过通道两侧光滑冰冷的合金墙壁、头顶纵横交错的粗大能量管线、以及那些闪烁着不明含义指示灯的嵌入式面板。
他的内心,此刻如同风暴过后的冰封湖面,表面平静,深处却激荡着未解的漩涡。
这艘名为“千黯号”的巨舰,其内部构造与帝国战舰截然不同。没有哥特式的宏伟拱顶,没有随处可见的鹰徽与颅骨装饰,没有机油与虔诚焚香的混合气味。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冰冷的、高效的、甚至有些…粗糙的实用主义气息。这是挣扎求生的造物,而非彰显帝国荣光的移动堡垒。他身处一个截然不同的文明之中,这一点已毋庸置疑。
那个名为林江的存在,是此刻盘踞在佩图拉博思维核心最深的谜团。一个看似脆弱不堪的凡人躯壳,皮肤苍白,气息微弱(至少在通道里最后那踉跄一瞬是如此),仿佛一阵强风就能将他吹倒。他甚至怀疑,自己一声饱含原体威压的怒吼,就足以震碎对方的内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存在,能在绝对真空和宇宙深寒中如履平地!能徒手触碰他这身浸染了无尽战争的钢铁之躯!更关键的是…那种源自基因最深处的、如同面对造物主般的沉重压制感!这种感觉如此清晰,如此霸道,甚至…超越了帝皇带给他的那种复杂压力!帝皇的力量如同燃烧的恒星,威严、宏大、带着目的性的灼热。而林江给他的感觉…更像冰冷的宇宙规则本身,漠然、绝对、无处不在。一个如此矛盾的存在——极致的脆弱与极致的威压并存——这完全颠覆了佩图拉博对力量的所有认知!他像一件被随意使用的工具,被一个拿着木棍的孩童以神灵的姿态定义了“非工具”的属性,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和悖论。
前方那个沉默引路的深红身影,是这片冰冷陌生中唯一带着一丝熟悉气息的存在。那身红袍,那只深红的电子眼,尤其是刚才那句带着**火星腔**的“跟我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冰封的心湖上激起了一圈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涟漪。火星…机械神教…考尔…这些名字和与之相关的记忆碎片,带着大远征时期特有的、混合着机油、熔炉高温和二进制圣歌的气息,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那是一个秩序尚未崩坏、目标(至少表面上)尚且清晰的时代。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怀念与警惕的复杂情绪,悄然滋生。
就在这时,STC在一扇明显厚重得多、闪烁着能量屏障微光的巨大合金门前停下了脚步。深红的电子眼转向佩图拉博。
“隔离区。” STC的合成音响起,依旧是那熟悉的火星腔调,冰冷简洁,“结构强度符合你的存在规格。内部有基础维生与监控系统。”
佩图拉博的脚步也随之停下,如同移动的山岳骤然凝固。他没有去看那扇门,巨大的、覆盖着冰冷装甲的头颅缓缓转动,幽蓝的复眼光芒如同探照灯般,牢牢锁定了STC那深红的电子眼。
通道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连能量管线的嗡鸣似乎都低哑了几分。
“告诉我,红袍。” 佩图拉博的声音响起,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如同锻锤砸落般的威压质问。这一次,他的声音低沉、厚重,带着一种属于统帅的、洞悉一切的冷静,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千钧之力,敲打在寂静的空间里,“这个…‘蓝星宇宙’。” 他刻意模仿了STC简报中的词汇,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这个诞生了那个…‘林江’的摇篮。”
他微微低下头,巨大的身躯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幽蓝的光芒几乎要刺穿STC的深红电子眼。
“一个凡人。” 佩图拉博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惊讶”的情绪,这情绪让他那半边金属化的、如同冷硬雕塑般的面庞线条,似乎都产生了极其微妙的松动,“孱弱如风中残烛。”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精准的词汇来形容那种荒谬感,“却拥有着…凌驾于帝皇之上的力量本质?” 这句话问出来,连他自己都感到一种灵魂深处的震颤。将任何存在与帝皇相比,在他过去的认知中都是亵渎,但此刻,这却是他基于最真实感受得出的悖论性结论!
“告诉我,”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闷雷在云层中滚动,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这脆弱的摇篮,如何孕育出如此…矛盾的怪物?他的力量,源自何处?是你们这些机械的造物?还是…” 他的复眼光芒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STC那深红的电子眼,直视其逻辑核心最深处,“…源自这片宇宙本身,那名为‘泰伦’的绝望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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