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恸之喉”的核心在灵能烈焰与爆弹的轰鸣中化为一片冒着浓烟的焦黑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血肉、融化的异形晶体和未散尽的亵渎能量的刺鼻气味。污秽的低语虽然减弱,但森林本身的呻吟和远处残留的、零星战斗的回响,依旧构成令人不安的背景音。
影月苍狼的战士们正以他们标志性的高效进行战后整备。伤员被迅速转移至医疗方舱,装备得到快速检修,警戒哨位无声地布置在营地外围。深灰色的动力甲在临时架设的照明灯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与纪律性。
第一战团长埃泽凯尔·阿巴顿正站在一块巨大的、被能量武器熔穿边缘的岩石旁,用一块沾满机油的布擦拭着他动力拳套“德拉科尼恩”关节缝隙中残留的、粘稠的污秽组织碎屑。他那张线条刚硬、饱经战火的脸庞上,毫不掩饰地挂着对刚刚结束战斗的评估——以及对合作者的评价。
荷鲁斯·卢佩卡尔站在稍远处,战帅金甲上沾染了烟尘和几处不易察觉的腐蚀痕迹。他背对着阿巴顿,目光投向那片仍在冒烟的“哀恸之喉”核心区域,似乎在评估净化的彻底性,又仿佛在穿透那片焦土,凝视着某个更沉重的东西。他的姿态依旧沉稳如山,但那份沉静之下,是只有最亲近者才能察觉的、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忧虑。
阿巴顿擦拭完拳套,将其在精金膝盖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走到荷鲁斯身侧,没有多余的礼节,声音低沉而直接,带着影月苍狼第一连长特有的、近乎粗粝的坦率
“结束了,战帅。污秽核心确认摧毁。空间读数正在缓慢恢复稳定…虽然这鬼地方感觉永远干净不了。”他顿了一下,目光扫向营地另一侧。
那里是暗黑天使的临时休整区域。气氛截然不同。深黑色的战士们或坐或靠,沉默地处理着伤口,甲胄上布满了刮痕、凹痕和尚未干涸的污血。一些伤势较重的战士正被同袍搀扶着走向简陋的医疗点,空气中弥漫着消毒剂、血腥味和一种压抑的沉重感。没有影月苍狼那种高效的秩序感,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被审视后的沉默。莱恩·艾尔庄森本人则独自站在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上,背对着所有人,猩红披风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他正用一块布擦拭着狮剑“艾尔庄森之怒”的剑刃,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那是此刻唯一值得他关注的事物。他的身影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将周围所有试图靠近(哪怕是提供报告)的暗黑天使军官都无形地推开。
阿巴顿的嘴角向下撇了撇,毫不掩饰他的看法,“至于他们…”他朝着暗黑天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军团’?呵。一群被逼到绝境的野兽,靠着对基因之父的狂热和恐惧才没在污秽面前彻底崩溃。战术?配合?连最基本的火力交叉掩护都漏洞百出!伤亡率…”他哼了一声,没有具体说数字,但那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简直是对帝国资源的浪费。”
他锐利的目光最终落在莱恩那孤高的背影上,“还有他,莱恩·艾尔庄森。”阿巴顿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混杂着不解和轻蔑的意味,“他的力量…毋庸置疑。冲进那亵渎核心时,简直像颗金色的炮弹。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他就像一把没有鞘、也没有握柄的剑,战帅。锋利,但危险,而且…极其不擅长交流。”
阿巴顿的语气非常肯定,带着一种纯粹战士视角的评判,“他不懂指挥的艺术,只会用咆哮和力量把战士像石头一样砸向目标。他不懂信任为何物,看那些‘黑暗天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需要被反复捶打才能成型的粗铁!他甚至…”阿巴顿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荒谬感,“…连最基本的、对为他流血的战士的认可都没有!除了命令和斥责,我在战场上没听到他对那些为他挡刀、为他冲锋的战士说过一句哪怕像‘干得不错’这样的话!他眼里只有目标,只有证明他自己!”
阿巴顿摇了摇头,总结道,“一个强大的战士?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一个能真正凝聚军团的基因原体?差得远。卡利班的雄狮?更像是卡利班孤高的独狼。让他管理一个军团,简直是…”他最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但那份不认同已经溢于言表。
荷鲁斯静静地听着阿巴顿的直率评价。当阿巴顿提到莱恩“极其不擅长交流”时,荷鲁斯的肩膀几不可查地微微下沉了一丝。他没有立刻反驳阿巴顿的观点——从纯粹的军事效率和军团建设角度看,阿巴顿说的几乎都是事实。格纳库的野蛮“比武”,森林中莱恩将战士当作消耗品的指挥方式,以及此刻他对子嗣伤痛的漠然…都印证着阿巴顿的判断。
荷鲁斯缓缓转过身,金色的眼眸中没有阿巴顿预料中的为兄弟辩驳,也没有对战团长直言不讳的赞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只有一种沉重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忧虑。他望向莱恩那依旧专注于擦拭剑刃的孤高背影,又缓缓扫过那些沉默、疲惫、带着伤痕却依旧不时用敬畏目光偷瞄基因之父的暗黑天使战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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