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酱缸里的野莓酱泛着油亮的光,关茵茵手指敲着缸沿,“当当”响。
这声儿,比啥强心针都管用。
她瞅着工坊里堆成山的编织篮,又拍了拍果酱缸,眼睛突然亮得吓人。
一个大胆的念头,跟冒泡泡似的蹿出来。
晚饭桌上,筷子刚碰到碗沿,关茵茵就开了口。
“咱去县城开个铺子!”
这话一落地,全家都跟被施了定身术。
田铭启嘴里的馒头差点喷出来,嚼都忘了嚼。
“二嫂!去县城?开铺子?”
他手忙脚乱地咽了馒头,声音都发颤:“那得花多少钱啊?俺攒那点钱,连铺面的门槛都够不着!”
田老汉把烟袋锅子往桌上一磕,眉头皱成了疙瘩。
“茵茵,你这步子迈得也太大了!”
“去年王老三去县城开杂货铺,不到仨月就赔得底朝天,连裤衩子都快当了!”
“在村里咱熟门熟路,犯不着去县城冒这险!”
关茵茵“啪”地放下筷子,目光扫过全家,没半分退让。
“爹!您别老拿王老三说事儿!”
“他卖的是陈芝麻烂谷子,咱卖的是啥?是能当摆设的编织篮,是能馋哭小孩的果酱!”
“光靠附近村镇和零散客商,路子窄得跟针鼻儿似的,啥时候能熬出头?”
“县城人多,机会多,咱‘茵岳’的牌子,得让更多人知道!”
她转头看向田铭岳,眼神里带着劲儿:“铭岳,你觉得呢?”
田铭岳手指摩挲着碗沿,半天没说话。
屋里静得能听见灯花“噼啪”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点头:“试试也行。”
“总窝在村里,咱这工坊迟早得憋死。”
连最沉稳的田铭岳都同意了,田老汉张了张嘴,最终只叹了口气。
田铭启也没再反驳,只是挠着头嘀咕:“希望别赔了……”
关茵茵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田铭岳往县城赶。
县城比镇上热闹多了,街道宽得能跑两匹马,铺面一个挨着一个,人挤人、车挤车,吆喝声能传到二里地外。
关茵茵没心思看热闹,直奔县衙附近的牙行。
牙行里的刘牙人正嗑着瓜子,见他俩衣着普通,眼皮都没抬一下。
“乡下 folks 来这儿干啥?找铺面?”
他撇着嘴,语气里满是不屑:“县城的铺面金贵着呢,不是谁都租得起的。”
关茵茵也不生气,从布兜里掏出一块印着“茵岳工坊”的木牌,往桌上一放。
“刘牙人,你再看看这个。”
刘牙人眯着眼瞅了瞅,突然“噌”地站起来,脸上的不屑立马换成了褶子笑。
“哎哟!原来是‘茵岳’的关老板!”
“您家的篮子和果酱,现在在县城的大户人家圈里都有名气!”
“您早说啊!快坐快坐,想找个什么样的铺面?我这就给您挑!”
关茵茵也不客气,直接说:“地段不用最好,但人流量不能少。”
“铺面不用太大,干净亮堂就行。”
“最关键的是——租金得公道,别跟抢钱似的。”
刘牙人连连点头:“您放心!保准给您找个性价比高的!”
带着看了三处,不是租金太贵,就是地段太偏。
直到走到离主街不远的居民区,刘牙人指着一个小铺面:“关老板,这处咋样?”
关茵茵往里瞅了瞅,地面还算平整,窗户也亮堂。
“租金多少?”
“每月二百文,预付三个月。”
关茵茵立马皱了眉:“您这租金比抢钱还狠!我要是租了,第一个月就得喝西北风!”
“一百八十文,预付两个月,行就行,不行我再找别处。”
刘牙人犹豫了半天,咬着牙点头:“行!就按您说的来!”
租契一签,关茵茵当天就带着田明喜、田明红往铺子里赶。
田明喜拿着刷子,看着雪白的墙,忍不住吐槽。
“二嫂,咱刷这么白,万一顾客蹭墙上咋办?”
关茵茵正搬着木板,头也不回地说:“蹭了就让他买个篮子赔!咱这墙,也不是白刷的!”
田明红捂着嘴笑:“二嫂,您这做生意的法子,比咱村的小贩还精!”
请木匠打货架时,又出了个小岔子。
木匠把“茵岳工坊”的“岳”写成了“月亮”的“月”。
关茵茵一看,急得跳脚。
“师傅!您这字儿写错了!”
“我这叫‘茵岳工坊’,不是‘茵月工坊’!难不成我还得改名叫‘月亮老板’?”
木匠红着脸赶紧改:“对不住对不住,我这眼神儿不好,下次一定注意!”
招牌挂上去那天,田铭启踮着脚瞅了半天。
“二嫂,这招牌真亮!老远就能看见!”
关茵茵叉着腰笑:“那是!咱这牌子,就得亮堂堂的!”
开业前一天,关茵茵让田铭启带着几个小伙,在县城的集市、茶馆门口派发书签。
那书签是用编织剩下的边角料做的,小巧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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