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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侠盗燕子李三的100个传奇故事 > 第6章 努力

汽油味混着火苗,地一声,像有人在我后脑勺扔了颗太阳。爆炸的气浪把沈凤岗的枪声撕得七零八落,我被掀得腾空转体半圈,重重拍在航海图墙上,耳膜地闭合,只剩心跳在颅内敲鼓。眼前全是橙红的重影,却清晰看见——

那只黑皮手提箱,密码锁弹开,火苗舔着箱盖缝隙,纸页边缘瞬间卷曲发黑,像被活活掐住脖子的白鸽。

汪兆铭的日记!我喉咙里炸出一声惨叫,嗓子眼里灌满滚烫的烟,却顾不得疼,四肢并用往火里爬。沈凤岗比我快,他一身湿衣被热浪蒸出白汽,像条疯狗扑向箱子。我顺手抄起地上碎裂的灯座,抡圆了砸向他手腕——一声,镜面匣子飞出去,枪管撞在铁门槛,火星四溅。

火借风势,呼啦啦窜上窗帘,船长室眨眼变成烤箱。秃顶船长被热浪掀翻,雪茄滚进地毯,地引燃更大一片。我趁沈凤岗缩手,一把抓住箱盖,想把它合上隔绝空气,可指尖立刻被烫出燎泡——铁皮已烧得通红。沈凤岗红着眼,反手拔出小腿上的匕首,冲我脖子划来。我后仰,刀锋贴下巴掠过,凉得发毛,下一秒却听见一声闷响——白小曼!

她不知什么时候冲上甲板,手里举着那把被炸变形的镜面匣子,枪口正冒青烟。沈凤岗肩膀中弹,血花在白衬衣上绽开,他却像没知觉,转头对她咧嘴一笑:曼娘,你终于肯对我开枪了?声音温柔得令人胆寒。白小曼脸色惨白,手抖得像风里的纸,却咬牙再次扣扳机——,空弹。我趁机抱着箱子滚到窗边,一脚踹开通风栅,大喊:白小曼踉跄冲来,沈凤岗却先一步堵住去路,火光把他影子拉得老长,像尊地狱里爬出的修罗。

把箱子给我。他一字一顿,匕首在指间翻花,否则,一起死。我冷笑,把箱子高高举起,作势要扔进火海:好啊,一起陪葬!沈凤岗瞳孔猛缩,他没想到我真敢玉石俱焚。就在他分神的一秒,我抬腿踢翻酒精柜,一瓶纯酒精泼在他胸口,我顺手把打火机拍在地上,地窜起一条火蛇,顺着酒精爬上他全身。沈凤岗惨叫,匕首落地,整个人变成火人,却仍扑向箱子。我心脏狂跳,抱着白小曼撞向侧窗,玻璃碎成千百把刀,我们裹着火焰,一头栽进黑暗。

冰冷的海水瞬间裹住我,像给滚烫的皮肤套上铁甲。我憋住气,一手夹箱子,一手揽白小曼,拼命往下潜。头顶,船长室炸成巨大火球,碎片射进水里,像下起一场炽热的流星雨。我睁眼,看见沈凤岗也跳了下来,火已被水浇灭,可他肩膀的枪伤仍在冒血,像红色烟雾。他不顾疼痛,狗刨着朝我游来,眼神里只剩箱子。我心底发狠:老子就是沉海,也不让你得逞!我抬脚想踹他,可白小曼突然抽筋,口鼻冒泡,整个人软下去。我分身乏术,只能先拖她上水面,可箱子却被水流卷得打转。沈凤岗趁机扑住箱子,像抱住最后一块浮木,疯狂往远处游。我气急,却听见船底闷响——日本水兵跳海搜人,再耽搁就得变活靶子。我咬牙,拖着白小曼朝船尾暗处游,心里滴血:箱子,还是被他抢走了!

我们漂到船尾锚链处,我抓住铁索,把白小曼拖上检修平台。她咳出几口水,脸色白得吓人,却还惦记着:箱……子……我抹了把脸上的海水,苦涩得像是喝下自己的失败。我抬头,看见沈凤岗抱着箱子,已经游到百米外的摩托艇旁——那是他备下的第二条退路。火光中,他回头冲我比了个抹喉手势,嘴唇开合,无声地说:游戏——结束。我拳头攥得咯吱响,却无可奈何,胸口像压了块铅。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沈凤岗肩膀再次冒血,他惨叫一声,箱子脱手,掉进了海里。我愣住,循着枪声望去——船舷高处的救生平台上,站着个浑身湿透的汉子,左手吊着绷带,右手举着把盒子炮,枪口还冒青烟——金牙!他居然没死,还爬上了高处。

燕子李三——接着!金牙大吼,甩手扔下一盘缆绳。我秒懂,飞爪勾住缆绳,地滑过去,沈凤岗也反应过来,疯狗一样扑向箱子。可箱子落水,立刻被暗流卷得直往下沉。我心脏狂跳:油印册子怕水,真本如果也在里面,泡十分钟就得成纸浆!我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海水冰冷刺骨,像无数钢针。我睁眼,看见箱子在水下泛着幽光,像诱饵,也像棺材。沈凤岗后发先至,一把抓住箱柄,我拽住箱盖,两人水下角力。缺氧让胸腔快要炸裂,我抬膝顶他伤口,血雾弥漫,他手一松,我趁机把箱子夺过来,可锁扣突然弹开——纸页像白鱼,地四散飘走。我拼命去抓,却只抓到几片,大部分被暗流卷得无影无踪。沈凤岗红着眼,像看见妻子被抢走,竟不顾疼痛,拔出腰间匕首再次扑来。我手里只剩半张湿漉漉的纸,上面写着:昭和十二年,与影佐祯昭约,以华北自治换……后面被水撕碎,再也看不清。

我肺快要炸了,再不上去就得陪葬。我把半张纸塞进贴身防水袋,一脚踹开沈凤岗,拼命往上游。刚出水面,哒哒哒机枪子弹打在身边,像下起一场炽热的冰雹。原来是摩托艇上的日军发现变故,调转枪口。我潜水底,借船体阴影游回船尾,金牙甩下绳梯,把我拉上去。他肩膀也中了一弹,却咧嘴笑:俺铁道队……从不欠人情。我喘得像破风箱,却顾不得道谢,回头望向海面——沈凤岗终于浮出水面,却被机枪扫得抬不起头,只能抱着一块木板,随浪飘远,像条丧家之犬。我胸口没有快意,只有更沉重的焦虑:箱子沉了,纸页散了,真相只剩我手里的半张湿纸,怎么能扳倒汪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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