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走廊尽头,手指捏着那截垂落的监控电线,指尖微微发凉。她没有松手,只是盯着断口处裸露的铜丝,像在数它被剪断的次数。周予安站在她身后半步,陈默的魂影贴着墙根飘近,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是故障。”林小满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钉子一样扎进空气里,“是有人不想让人看见。”
她松开电线,从包里抽出一张折好的纸,展开是手绘的校园平面图,角落写着“勇气与正义的舞台之约”几个字。笔迹刚硬,像是怕写软了就会被人揉掉。
“现在,得让他们看见。”她说。
周予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抬手,指尖微光一闪,将那截断线的模样刻进一道灵纹,收进袖中。陈默站在原地,魂体微微晃动,像是还在回放那天的画面。
林小满把图折好塞回包里,转身朝楼梯口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稳。她要去德育处,找能签字的人。
刘主任的办公室在二楼拐角,门牌干净,门缝底下压着半张通知单。林小满敲门时,里面传来一声“进”,语气平板得像念文件。
办公室不大,桌上摆着一摞学生行为记录表,刘主任坐在办公椅上,西装领带一丝不苟,看到林小满手里拿着材料,眉头已经先动了一下。
“活动申请?”他接过方案,翻了两页,嘴角往下压,“谁批的?有没有走流程?”
“还没有。”林小满站着没动,“我想先请您过目。”
“这种事,不能先斩后奏。”刘主任把方案往桌上一放,“校园活动要备案,要评估风险,要家长知情同意。你这个……‘真实事件改编’?什么意思?拿学生当素材?”
“是让学生自己看,自己想。”林小满声音没高,也没低,“如果有人经历过类似的事,或许能说出来。”
“说出来?”刘主任冷笑,“说得越多,事越大。现在外面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上热搜,学校要的是稳定,不是炒作。”
林小满看着他,没争辩。她知道这种话不是冲她来的,是冲着“麻烦”两个字说的。
“那我可以去找别的老师。”她说,“愿意听学生说话的。”
刘主任抬眼:“你这是要绕开审批?”
“我只是想办一场活动。”林小满把复印件放在桌上,“不挂名,不收费,不点名。只让学生知道,沉默不是答案。”
她转身走了,门在身后轻轻合上。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远处传来下课的喧闹声。
周予安等在楼梯口,见她出来,只问了一句:“怎么样?”
“没批。”林小满摇头,“但复印件留下了。”
周予安懂她的意思——文件进了系统,就不是能随便抹掉的东西。
他们没走远,林小满在教师办公室外站定。张老师还在里面批作业,背影单薄,眼镜滑到鼻尖也没扶。林小满从包里拿出一杯温茶,轻轻敲了敲门框。
“张老师。”
张老师抬头,看见是她,手顿了一下。
“您那天说‘注意卫生’。”林小满把茶递过去,“其实您看见了,对吗?看见他椅子是湿的,看见有人笑,看见他低头擦。”
张老师没接茶,手指慢慢捏紧了笔杆。
“我……我只是不想惹事。”她声音很轻,“一个班三十多个学生,我管不过来。”
“不是管不过来。”林小满把茶放在桌上,“是没人敢先开口。现在,我想让声音出来。您能帮我吗?不用站出来,不用说话,只要让学生写点什么——匿名就行,写他们看到的,听到的,不敢说的。”
张老师低着头,许久才问:“写了,然后呢?”
“然后,我会让它们出现在舞台上。”林小满说,“不是为了报复谁,是为了让那些低头走路的人,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
张老师终于抬头,眼底有层薄薄的红。她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小满没再多说,转身离开。她知道,这一点头,已经是破冰。
下午第三节课后,空置的音乐教室门关着,外贴一张“排练勿扰”的纸条。林小满推门进去时,周予安正用微光在墙上投出一段走廊的轮廓,陈默站在中间,魂体微微发颤。
“再来一次。”林小满说,“但这次,我们不演被拖进去的过程。用旁白,用光影,只呈现结果。”
陈默喘了口气,点点头。
周予安抬手,墙上光影变化——三道模糊身影逼近,门被猛地拉开,一只脚被拖入黑暗,门砰地关上。没有声音,只有光影的剧烈晃动,像心跳骤停。
陈默猛地后退一步,魂体几乎溃散。周予安立刻抬手,一道微光屏障落下,隔开外界视线。
“没事。”他低声说,“我们停。”
林小满走过去,递上一张符纸,贴在陈默胸前稳魂。她没问“你还好吗”,只说:“我们换种方式。你不用再进去。”
陈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稳了些:“他们每周三下午第三节后去天台抽烟。王浩带头,另外两个跟在他后面。器材室的钥匙……是体育老师上锁的,但他们有备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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