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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裴川出发去美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七月的风里已经带着几分离别的缱绻。
顾屿的小公寓里，两人正围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一堆待整理的东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樟脑丸味道，却被彼此间的温柔冲淡了大半。
裴川手里拿着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了一个给顾屿：
“打开看看。”
顾屿好奇地拆开，里面是一对设计简约的黑色GARMIN碳纤维手表，表盘背面刻着小小的“P&G”缩写——是他们名字的首字母。
“我特意选的。”
裴川说着，拿起其中一块表，熟练地帮顾屿戴在手腕上，指尖划过他腕间细腻的皮肤，“以后每天早上，我们同时按一下这个打卡键，就像一起说早安一样。”
顾屿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表盘冰凉，心里像被电流穿过。
他抬手碰了碰裴川手腕上的同款，笑着说：
“这样就算隔着时差，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了。”
“不止这些。”
裴川起身从包里拿出几张卡，一一放在桌上，“这张是家旁边超市的卡，我充了足够的钱，平时买菜、买零食不用再花钱；这张是附近健身房的年卡，你胃不好，得适当锻炼，我已经跟教练打过招呼，会给你安排温和的课程；还有这张现金卡，密码是你生日，应急的时候用。”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已经跟王叔说好了，每周三、周六他会来帮你看看水电，顺便给你带点新鲜的食材，你不用自己跑菜市场，太麻烦。”
裴川说得细致，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仿佛不是去留学一年，而是只是短暂出差。
顾屿看着桌上的几张卡，喉咙微微发紧。
他没说话，只是转身走进卧室，拿出裴川的行李箱，开始默默帮他整理宿舍刚拿回来的行李。
裴川的衣物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按季节分类放好；常用的文具、笔记本被放进随身的背包里；连他爱吃的零食，也被顾屿细心地分成一小包一小包，方便选择。
整理到卡包时，顾屿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两人露营的合照——那是上次自己生日时拍的，照片里两人笑得眉眼弯弯，依偎在一起。
他用马克笔在照片背面写下“按时吃饭，少熬夜”六个字，字迹工整又温柔，然后小心翼翼地夹进裴川的卡包里，藏在身份证后面，希望他每次拿卡时都能看到。
“在干嘛？”
裴川走进来，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蹭了蹭。
“没什么，帮你把东西放好。”
顾屿转过身，靠在他怀里，“我们要不要定几个约定？这样异地的时候，也能更安心。”
“好啊，都听你的。”
裴川笑着点头，拉着他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他。
“第一，每天固定北京时间晚上十点视频。”
顾屿掰着手指说，“你那边是早上十点，刚好是你下课的时间，不会耽误你上课和实验。”
“没问题。”
裴川立刻答应，“第二呢？”
“第二，每周写一封手写信。”
顾屿看向他，眼底带着期待，“你上次说文字比语音更有温度，我想把我们的思念都写下来，等你回来，攒起来做成一本纪念册。”
“这个主意好。”
裴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会用最漂亮的信纸，把每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你，包括实验室的趣事、食堂的饭菜，还有我有多想念你。”
“第三，不隐瞒任何社交情况。”
顾屿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不管是你那边的同学，还是我这边的同事，有什么重要的社交，都跟对方说一声，别让彼此担心。”
裴川握住他的手，语气格外认真：
“我答应你，顾老师。我的社交圈很简单，除了上课就是实验，就算有小组活动，也会提前告诉你，绝对不隐瞒。”
他知道顾屿的顾虑，异地最怕的就是猜忌，所以他愿意用最坦诚的态度，给足他安全感。
三个约定说完，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
裴川突然收紧手臂，紧紧抱住顾屿，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顾老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个暑假，我们一起看好房子吧，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顾屿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房子？”
“嗯。”
裴川点头，眼神坚定，“我已经看好了几个小区，都离学校不远，也在现在这小区附近，环境好，安保也到位。我们这个月就去实地看看，敲定下来，你按你喜欢的风格装修，钱你不用担心，都弄好了我们就搬进去住，那样你不需要再租房子了。”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顾屿的全身。
顾屿的眼眶瞬间红了，他靠在裴川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孤独的，租来的公寓再温馨，也少了一份归属感，而裴川的话，让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意义。
“可是……”
顾屿哽咽着说，“你还要三年才回来，甚至更久，买房子会不会太着急了？”
“不着急。”
裴川轻轻擦去他的眼泪，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房子可以先装修好，通风半年，等我回来刚好能住。而且，有了属于我们的家，你就有了念想，我也有了牵挂。每次视频，我都能问问你‘我们家的花浇了吗’‘我们家的窗帘是不是该换了’，这样就像我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他说得温柔，细节里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顾屿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幸福。
“好，”他哽咽着说，“我们一起看房子，一起装修，打造属于我们的家。”
裴川紧紧抱着他，心里满是柔软。
他知道异地恋很难，时差、距离、未知的变数，每一样都可能成为阻碍，但他愿意用所有的细节，给顾屿足够的安全感，让他知道，无论相隔多远，他的心永远都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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