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己传 第35章 遗孤笔记与锈火试金

黑暗，沉重，冰冷。

王默然背着那散发着持续寒意的封魔宝盒，在狭窄陡峭的通道中艰难下行。野营灯的光晕只能照亮脚下几步之地，更远处是吞噬一切的浓墨黑暗。通道似乎是人工开凿后又经自然改造，岩壁粗糙不平，时而需要侧身通过，时而需弯腰躲避垂下的钟乳石状凝结物。空气中弥漫着愈发浓重的尘埃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万年不曾流动的陈腐气息，其中又隐隐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与怀中石盒同源的阴冷。

身后的远方，地煞魔蜥那不甘的咆哮和撞击声早已听不真切，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反而更令人心悸。谁也不知道那怪物是否会真的挖穿岩壁追来，或者这幽深地下是否还藏着别的什么。

每下行一段距离，王默然都会极其谨慎地停下，将锻体极境的感知力提升到极限，仔细探查前方和周围的动静。除了偶尔滴落的水声和自身沉重的心跳、呼吸，再无其他异响。这种绝对的寂静，反而让人的神经绷得更紧。

混元老祖也保持着沉默，残魂的感知似乎同样在这特殊的环境中受到了某种压制，变得不如以往敏锐。

通道一路向下，仿佛没有尽头。王默然粗略估算，至少已经深入地下百米以上。怀中的石盒带来的寒意不断渗透，虽然延缓了青铜化的侵蚀，但也让他四肢逐渐变得冰冷僵硬，动作越发迟缓。他不得不偶尔运转气血，催动锈火在体内流转，才能驱散这股不适。

就在他感觉通道似乎要永远延伸下去时，极境的感知终于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前方不远处的气流似乎发生了微弱的变化，不再是单纯的垂直向下，而是多了一丝…横向流动的迹象？

他立刻放缓脚步，更加小心地向前摸去。

果然，又前行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通道开始变得平缓，并出现了一个向右的急转弯。转过弯道，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通道并非通向另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而是连接到了一个…废弃的地下设施？

眼前是一条相对宽阔的廊道，明显是人工建造，墙壁是粗糙的混凝土浇筑，顶部有老旧的、早已停止工作的照明灯壳，许多已经破损。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积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建材和无法辨认的废弃物。空气依旧陈腐，但那种完全的死寂被打破了，这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空气对流。

廊道向前延伸数十米后，分出了几个岔路口，分别通向不同的黑暗深处。这里像是一个地下网络的小型枢纽。

王默然没有贸然深入，他先是警惕地检查了入口处，确认没有近期活动的痕迹，然后选择靠墙坐下，暂时卸下背后的石盒，长长舒了口气。冰冷沉重的负担离体，让他几乎有一种要飘起来的错觉。他揉着被勒得生疼的肩膀，运转气血活动几乎冻僵的四肢。

“看来是到了另一处废弃之地。”混元老祖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此地气息…古老而沉寂，煞气远比上面淡薄，但也并非善地。小心为上。”

王默然点点头，目光扫过那几个幽深的岔路口，最后落在了廊道墙壁上。那里似乎有一些模糊的标识和文字。

他举起野营灯凑近。墙壁上喷刷着早已褪色的油漆标识，大多是方向箭头和编号，风格与他之前见过的青甸洼地下管网标识类似，但似乎年代更为久远。其中几个较大的字母依稀可辨：“SEctoR c - 仓储与低危样本区”。

“仓储区？”王默然眉头微挑。这意味着这里可能遗留有一些东西？资源？还是…危险？

他的目光继续搜索，忽然在墙角一堆坍塌的保温材料旁，看到了一具蜷缩着的、被尘埃几乎彻底覆盖的骸骨。

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已腐烂殆尽，骨骼呈现一种不自然的灰黄色，看上去年代极为久远。骸骨的姿态显得很安静，不像经历了剧烈挣扎。而在骸骨的手臂骨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王默然小心地用钢钎拨开尘埃，那是一个用厚油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方形物体。油布质地特殊，虽然陈旧，却并未完全脆化。

他谨慎地将东西取出，退后几步，才小心地打开油布包裹。

里面是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以及一支老式的钢笔。笔记本的封面同样材质特殊，保存相对完好，上面没有任何字样。

王默然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纸张泛黄脆弱，但上面的字迹是用特殊的墨水书写，依然清晰可辨。字迹工整而有力，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绝望。

“新历47年，11月3日。‘深渊’项目第七阶段试验再次失败。‘源石’的活性无法稳定，同化现象已不可逆。李工…变成了晶体…就在我眼前…”

王默然瞳孔微缩。“源石”？又是这个词！和上面伪源实验室刻字者提到的一样！

他继续往下翻看。笔记的内容断断续续，记录着所谓的“深渊”项目的进展（或者说失败），以及这座地下设施（被称为“c区”）的情况。书写者似乎是一名级别不低的研究员。

“…能量泄漏越来越严重，上层决定放弃c区。封锁程序即将启动。我们被要求撤离，但我知道，有些人…注定要被留下‘处理’后续。包括我。”

“我把最关键的数据备份藏了起来。如果后来者看到…记住，‘源石’不是希望，是打开深渊之门的钥匙！它畏惧纯净的高频能量，尤其是137.5Khz附近的共振…这是唯一能暂时抑制甚至逆转同化的方法…”

“它们…在管道里爬…灯光会吸引它们…不要相信任何声音…”

笔记的内容越来越凌乱，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最后几页几乎变成了疯狂的涂鸦和重复的警告。

直到最后一页，字迹忽然又变得异常清晰和冷静，仿佛回光返照：

“封锁倒计时一小时。我找到了这个…上古流传下来的‘盒子’，是从‘母体’上剥离的碎片打造。据说能封印一切…但我不知道如何使用。我把它放在了‘那里’…连同我的记录…后来者，如果你能走到这里，证明你已非凡人。谨慎选择…知识，既是力量，也是诅咒。”

“另：c区深处，‘母体’的波动似乎从未停止…它是否…才是一切的源头？”

笔记到此戛然而止。

王默然合上笔记本，久久沉默。信息量巨大！这笔记证实了青甸洼地下进行的所谓“源石”研究极其危险，甚至可能引来了更可怕的东西（“母体”？）。137.5Khz的频率再次被提及。而笔记中提到的“盒子”…难道就是他怀里的这个封魔宝盒？是这名研究员放在那石坛上的？

“上古流传…母体碎片…”混元老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和凝重，“小子！看来这凡界之所，牵扯的因果远比想象得更深！这‘源石’、‘母体’…恐怕与暗界，甚至与上古都有所关联！这笔记本…价值连城，也危险至极！”

王默然小心翼翼地将笔记本重新用油布包好，贴身收起。这确实是极其宝贵的信息，但也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将他和更深层次的危险捆绑在了一起。

他站起身，重新背起石盒，目光投向那几条幽深的岔路。笔记提到了“c区深处”，提到了“母体的波动”。那里是否藏着更多的答案？还是更致命的危险？

理智告诉他，应该尽快寻找离开这里的路，带着现有的收获远走高飞。但内心深处那股属于警察的探究欲，以及对于解决自身青铜化困境的迫切需求，又驱使着他想去探寻那所谓的“深处”。

“老混，能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方向吗？”王默然问道。

混元老祖沉默片刻，似乎在仔细感知：“…此地气息混杂沉滞，难以分辨。但…左手边第二条通道深处，似乎有种极其微弱、却异常古老的…共鸣感？与你怀中石盒，以及那笔记中提到的‘母体’描述…略有相似。但也可能是陷阱。”

王默然眼神闪烁，权衡利弊。最终，他咬了咬牙：“富贵险中求。去看看，情况不对立刻撤。”

他选择了左手边第二条通道，更加小心地向内摸去。这条通道比主廊道更加狭窄破败，两侧出现了许多紧闭的金属门，门上都有编号和模糊的功能标识，如“样本储藏室”、“低温封存库”等。许多门扉都扭曲变形，仿佛从内部遭受过巨大的力量冲击。

他尝试推开一扇半掩着的、标着“资料归档室”的门，里面是一片狼藉，文件柜倾倒，纸张腐烂不堪，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越往深处走，那种陈腐的气息中，开始逐渐混杂进一丝极其微弱的、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混元老祖所说的那种“古老的共鸣感”似乎也隐约增强了一点。

终于，通道到了尽头。一扇极其厚重的、由某种特殊合金铸造的大门挡住了去路。大门严重变形，中间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边缘呈撕裂状，仿佛被什么无法想象的力量从内部强行破开！豁口后面，是更加浓郁的黑暗和那股能量波动的源头。

王默然的心提了起来。他示意混元老祖保持警惕，自己则小心翼翼地靠近豁口，将野营灯的光芒向内探去。

灯光划破黑暗，照亮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这里像是一个…中心实验室或者是…祭祀场？

空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同样由那种苍白玉石砌成的复杂基座，但已经彻底破碎，只剩下一个残骸。基座周围，散落着更多扭曲的、部分晶体化的骸骨，以及许多无法辨认的、似乎融合了生物组织和机械零件的怪异残骸。

而在破碎基座的正上方，悬浮着一团…难以形容的东西。

那并非实体，而是一团不断扭曲、变幻的暗影。它有时如同沸腾的沥青，有时又化作无数哭泣哀嚎的扭曲人脸，有时又变成不断衍生又破灭的诡异几何图形…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冰冷、死寂、与绝望！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感到头晕目眩，心智仿佛都要被吸摄、污染！

“这是…‘母体’的…残影？还是被剥离后残留的一丝本源联系？”混元老祖的声音带着骇然，“小心！不要长时间注视！这东西能侵蚀心神！”

王默然猛地低下头，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那东西虽然看似微弱，但其本质的恐怖层次，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事物！他甚至感觉怀中的石盒都微微震动了一下，表面的幽蓝光芒似乎活跃了一丝，仿佛受到了刺激。

就在他低头平复心神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在那破碎基座的边缘阴影里，似乎有一点不一样的金属反光。

他强忍着再次抬头去看那暗影的冲动，将灯光聚焦过去。

那是一具相对完整的骸骨，靠着基座坐着，身上穿着一种特殊的、似乎能一定程度上抵抗能量侵蚀的银灰色制服。骸骨的胸前，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铭牌，而在他的手骨中，紧紧攥着一枚…钥匙？

那钥匙造型古朴，通体呈暗金色，似乎与这现代科技感十足的地下设施格格不入。钥匙的柄部，雕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与石盒上符文风格类似的图案。

王默然心中一动。难道…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不再去看那团恐怖的暗影，而是以最快速度、悄无声息地滑入实验室，如同狸猫般靠近那具骸骨。

他先是小心地取下那枚金属铭牌，擦去灰尘，上面刻着一个名字：“dr. Arvin”以及一串编号。然后，他才将目光投向那枚被紧紧攥着的暗金钥匙。

骸骨的手指握得极紧，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后的执念。王默然费了些力气，才小心地将钥匙取了出来。

钥匙入手沉甸甸的，触手冰凉，却并非石盒那种极致之寒，而是一种温润的金属凉意。钥匙柄部的符文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几乎在钥匙离开骸骨手掌的瞬间，那具骸骨仿佛失去了最后支撑的力量，哗啦一声，彻底散落成了一堆灰烬。

王默然退后几步，回到门口豁口处，仔细端详着这枚钥匙。它的造型和材质，与他怀中的石盒明显是同一体系！

“难道…这就是开启石盒的‘钥匙’？”王默然心中狂跳。笔记本的研究员不知道如何使用石盒，但这枚钥匙…或许就是关键！

就在他心神被钥匙吸引的刹那，异变陡生！

实验室中央那团不断扭曲的暗影，仿佛被钥匙的出现或者是石盒刚才的微动所刺激，猛地剧烈沸腾起来！一股无声却尖锐无比的精神冲击，如同冰冷的毒刺，骤然射向王默然！

“小心！”混元老祖惊呼！

王默然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觉得脑袋像是被冰锥狠狠凿中，眼前一黑，剧痛伴随着无数混乱疯狂的幻象和低语瞬间涌入脑海！手中的钥匙几乎脱手！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封魔宝盒仿佛受到了挑衅，幽蓝光芒骤然亮起，一股更加冰冷、却带着绝对秩序和镇压意味的力量扩散开来，堪堪挡住了大部分精神冲击的后续伤害！

但仅仅是第一波冲击，已经让王默然口鼻溢血，精神震荡！

跑！

他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根本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向着来路玩命狂奔！那枚暗金钥匙被他死死攥在手里！

身后的实验室中，那团暗影发出无声的咆哮，更加疯狂地扭曲翻滚，但它似乎被限制在那破碎的基座范围之内，无法脱离，只能徒劳地散发着恐怖的精神污染。

王默然沿着通道一路狂奔，直到彻底感受不到那令人心悸的精神压迫，才敢停下来，扶着墙壁剧烈喘息，哇地吐出一口淤血，脑袋依旧嗡嗡作响，幻象的低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好险…”混元老祖心有余悸，“那残影…恐怕是‘母体’剥离时留下的强烈印记，甚至是一丝本源污染…若非你有石盒护持，方才那一下，足以让你神智崩溃，变成只知呓语的疯子！”

王默然喘着粗气，看着手中那枚救了他一命、也差点让他送命的暗金钥匙，眼神复杂。这玩意儿，果然既是希望，也连着索命的陷阱。

他不敢再在此地多留，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来时的主廊道快速返回。他现在急需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研究这钥匙和石盒，并且恢复伤势。

在路过之前那个岔路口时，他选择了另一条标注着“物资转运通道”的路径。根据笔记本零星的记载和地图残片显示，这条通道可能通向一个旧的运输井，或许能找到离开的路径。

这条通道相对宽敞，两侧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板条箱和工具，大多早已腐朽。走了不久，前方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房间，像是值班室或者工具间。门虚掩着。

王默然谨慎地推开房门。里面空间不大，布满灰尘，有一套朽烂的桌椅和一个倒塌的储物柜。角落里，竟然堆放着几个密封完好的金属箱！箱子上面印着早已褪色的标志和文字：“高能营养合剂”、“应急医疗包”、“基础维修工具”。

“总算有点像样的收获了！”王默然眼中一亮，这些可是实实在在的补给！他立刻上前检查。箱子密封极好，里面的东西大概率还能用。

他撬开一个标着营养合剂的箱子，里面是整排的牙膏状软管。又打开医疗包，里面是一些基础的止血、消炎、镇痛药剂和绷带，虽然型号老旧，但在这乱世已是珍贵无比。

他毫不客气地将有用的物资塞进自己早已空瘪的行囊，又注射了一支高能营养剂，感受着能量在体内化开，稍微驱散了一些疲惫和伤势。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目光扫过倒塌的储物柜后面，似乎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的小型金属保险箱，半埋在废墟里。

他费了点力气将其拖出来。保险箱不大，需要密码。王默然尝试了几次常见的组合，又用钢钎撬了几下，毫无反应。

“啧，看来没戏…”他有些遗憾，正准备放弃。

忽然，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枚暗金钥匙。这钥匙…除了开石盒，会不会…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钥匙插入保险箱的钥匙孔…竟然严丝合缝！

轻轻一拧。

咔哒。

一声轻响，保险箱的门弹开了。

王默然：“…”

混元老祖：“…”

保险箱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份薄薄的、用特殊塑料封装的文件袋，以及…三块巴掌大小、呈不规则多边形、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晕的晶石。

那晶石散发出的气息，纯净而温暖，蕴含着磅礴的生机能量，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能量都截然不同！只是靠近，就让他体内的气血变得活跃，青铜化带来的沉重感和怀中断石盒的寒意都被明显驱散了不少！

“这是…生灵玉髓？！而且是品质极高的天然玉髓！”混元老祖的声音充满了惊喜，“此物蕴含最精纯的天地生机，对温养肉身、修复暗伤、平衡能量有奇效！正好能中和你体内青铜化的死寂之气和石盒的极寒！虽然无法根治，但足以大幅延缓侵蚀，让你舒服很多！小子，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王默然拿起一块玉髓，温润的能量顺着手臂流入体内，让他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来，双臂和前胸的青铜化又重新退回到了右臂。“老混！果然有效！可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可真是我的老baby。”王默然欣喜若狂的说道。

混元老祖：“我*******！”

他小心地将三块玉髓收起，这才看向那份文件。

文件袋的封面上，写着一行字：“‘深渊’项目-‘母体’接触日志（绝密）- dr. Arvin”。

是那个死在实验室的研究员留下的！

王默然深吸一口气，压下立刻阅读的冲动，将文件袋也小心收好。这里不是细看的地方。

补充了补给，收获了玉髓和可能更关键的日志，王默然精神大振。他继续沿着转运通道前进，果然不久后，通道走到了尽头，一个废弃的、锈蚀严重的升降井出现在眼前。井壁上有供维修人员攀爬的金属梯，一路向上，消失在黑暗中。

向上！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下深处了！

王默然回头望了一眼那幽深恐怖的c区，毫不犹豫地开始攀爬。背后是沉重的石盒，胸前是温润的生灵玉髓，手中是可能改变命运的钥匙和日志。

这一次地下探险，险死还生，但收获…似乎远超预期。

只是，那“母体”的残影、dr. Arvin的结局、以及笔记中透露的可怕信息，都像是一层新的阴影，笼罩在前路之上。

知识，既是力量，也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