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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火虫下的星光 第195章 —设计完成

作者:蝶舞轻薇薇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24 22:28:06

顾星晚将最后一块靛蓝粗布叠好,压在木箱边缘时,娜迪莎正趴在八仙桌上涂涂画画。窗棂外飘着晒谷场的麦香,混着后院老槐树的清苦气,在两张铺开的牛皮纸上漫散开。

“这块布织得密,”顾星晚用指尖划过布面经纬,“阿桂婶说她儿子要娶媳妇,本想留着做新被褥,听说咱们要做衣裳,连夜拆了半匹送来。”娜迪莎抬眼,铅笔在纸上顿出个小墨点,“你看这纹路,像不像去年在草原上见过的河?水快冻住时,冰面下的裂纹就是这样。”

她把画纸推过来,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件短褂,下摆处用虚线描了几道波浪,顾星晚指尖按在虚线上,忽然笑出声:“去年你掉进那河,棉裤湿得能拧出水,现在倒想把它画在衣裳上。”娜迪莎抢过铅笔在她手背上画了个小太阳,“要不是那回,怎知冰裂纹这样好看?你摸摸这块布,粗得扎手,正好配硬挺的线条。”

傍晚收来的布料堆在墙角,有李家嫂子染的石榴红,浆得硬邦邦的,摸起来像块小门板;张家婆婆织的米白细布,上面沾着些麦麸,抖一下能扬起细碎的光;还有块说不清颜色的旧料子,边角都磨出毛边,是村东头瞎眼阿婆摸索着织的,说留着也是压箱底,不如给能派上用场的人。

顾星晚把米白细布铺在桌上,娜迪莎立刻蘸了点茶水,在布角画了朵小雏菊。“阿婆们纳鞋底总爱在布上画花,”顾星晚看着那朵晕开的小花,“但衣裳上的花,得让干活时不碍事。”她捡了根细竹枝,在布上划了道弧线,“从肩膀到腰侧,这样裁开,弯腰喂猪时,布就不会卡着胳膊。”

娜迪莎忽然起身翻出个铁皮盒,里面是她从草原带来的碎银饰,有小铃铛,有弯月形的挂片。“上次见栓柱娘挑水,桶绳总勒得肩膀发红,”她把银饰往粗布上摆,“要是在肩头缝个银片,又好看,又能挡着点。”顾星晚按住她的手,拿起块石榴红的硬布比划:“这布硬,做个宽腰带正好,把银铃铛缝在带头,走路时叮当响,听着就热闹。”

夜深时,油灯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片张开的布。顾星晚数着布料边角料,忽然想起白天王大叔说的话,他儿子在镇上读书,总嫌家里的衣裳土气。“你说,”她戳了戳娜迪莎的胳膊,“咱们做的衣裳,既能让阿婆们下地干活方便,又能让念书的娃不觉得寒碜吗?”

娜迪莎正把碎布拼成个虎头样子,闻言抬头,油灯在她眼里晃出光点:“草原上的袍子,既能裹着睡在马背上,也能在节日里缀满宝石。衣裳嘛,就该像人一样,能扛住风,也能映着光。”她把虎头布样往粗布上一放,“你看,把这虎头缝在小娃的袄子上,又结实,又神气。”

鸡叫头遍时,八仙桌上已经铺满了画纸。有的在袖口画了松紧边,说是方便挽起来喂鸡;有的在裤脚加了暗袋,能装针线和铜板;还有件给瞎眼阿婆的褂子,前襟缝了三道不同颜色的布边,顾星晚说这样阿婆摸着手感,就知道哪面是前。

顾星晚把那块磨毛边的旧布抚平,娜迪莎在领口画了朵大花,用的是石榴红的布角。“阿婆织这布时,肯定费了不少劲,”顾星晚轻声说,“得让她穿上时,别人一眼就看见这花。”娜迪莎点头,又在花旁边画了串小铃铛:“风吹过时,铃铛响,阿婆就知道有人走近了。”

天快亮时,两人趴在布料堆里睡着了。顾星晚的手还压在那块靛蓝粗布上,上面用炭笔描了条长长的冰裂纹,从领口一直延伸到下摆,像条冻不住的河,在晨光里悄悄流动。晨露打湿窗纸时,顾星晚被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弄醒。娜迪莎正把李家嫂子那匹石榴红摊开,阳光透过纸窗落在布上,红得像刚摘的山楂果。“你看这硬度,”娜迪莎用指甲划了道印子,“做件坎肩正好,秋收时扛稻子,肩膀不怕磨。”她拿起剪刀比划着,在腋下剪了个斜角,“这样抬胳膊时,布就不会绷得紧。”

顾星晚揉着眼睛去灶房舀水,回来时见娜迪莎正往坎肩布样上缝麦麸。“张家婆婆的布沾着麦麸,我想着不如绣成麦穗,”她指着布上歪歪扭扭的线条,“收麦时穿上,像把田埂上的好收成披在身上。”顾星晚放下水碗,拿起块米白细布补在坎肩内侧:“这里加层软布,贴着身子不扎人。”

日头爬到竹梢时,村西头的哑女抱着半匹蓝印花布来。布上印着粗拙的牡丹,是她爹用雕版印的,边角还留着没涂匀的靛蓝。娜迪莎拉着哑女的手,在她掌心画了件长衫。哑女眼睛亮起来,指着布上的牡丹,又指指自己的辫子。顾星晚立刻懂了:“想把牡丹绣在袖口?干活时甩胳膊,像牡丹在飞?”哑女用力点头,抓起针线就在布上扎起来。

午后飘起小雨,两人把布料搬到里屋。顾星晚翻出块灰扑扑的麻布,是王大叔家用来做麻袋的,摸着糙得像砂纸。“这布耐磨,”她用尺子量着,“给念书的娃做条裤子,膝盖处多加两层布,趴在桌上写字也不容易磨破。”娜迪莎往布上缝了块米白色的补丁,“这里补块软布,坐着时舒服些,别让娃总惦记着裤子硌得慌。”

雨停时,屋檐下的水滴滴在青石板上。顾星晚看着那串水痕,忽然把靛蓝粗布铺在地上,用炭笔沿着水滴的轨迹画了串圆点。“把这些圆点缝上铃铛,”她说着拿起银饰盒,“走路时铃铛跟着脚步响,像把雨声穿在身上。”娜迪莎蹲下来,在圆点中间加了道线:“再绣条细带,把铃铛串起来,像雨丝牵着水珠。”

晚饭前,栓柱娘挎着篮子来送新摘的黄瓜,看见桌上的衣裳样,指着肩头的银片直笑:“这物件好,上次挑水勒出的红印子,正好用银片挡着。”顾星晚拉她坐下,让她试穿坎肩的纸样,“您看这领口,是不是比平常的低些?挑水时脖子不卡得慌。”栓柱娘直点头,顺手把黄瓜塞给娜迪莎:“多吃点,好有力气给俺们做新衣裳。”

暮色漫进门槛时,顾星晚在给瞎眼阿婆的褂子上缝布边。红、黄、蓝三色布条条并排走着,她用手指捻着线头,每缝一针就数一声。娜迪莎在旁边给小娃的虎头袄缀黑布眼睛,用的是纳鞋底剩下的粗线:“这样针脚粗,阿婆摸着能感觉到眼睛在哪。”顾星晚忽然笑了:“等阿婆穿上,咱们就说这花比镇上绣娘绣的还艳。”

月亮挂上槐树梢时,两人开始收拾碎布。娜迪莎把各色边角料拼成块方巾,上面用靛蓝布拼出只小蝴蝶。“给哑女的,”她说着把方巾叠成小方块,“她总用袖子擦汗,这块布吸水。”顾星晚拿起块石榴红碎布,补在蝴蝶翅膀上:“加点亮色,像落在花上的蝴蝶。”

起夜风时,顾星晚忽然想起阿桂婶的儿子。她找出块米白细布,裁成件短衫的样子,在领口绣了圈细条纹。“念书的娃爱干净,”她用指尖捋着针脚,“这条纹不显眼,脏了也不容易看出来。”娜迪莎往衫子口袋里缝了个小布兜:“能装砚台盖子,上次见他总把盖子揣在怀里。”

鸡叫二遍时,布料堆里冒出点微光。原来是娜迪莎把剩下的银饰串成串,挂在靛蓝粗布的冰裂纹上。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银饰晃出细碎的光,像冰面上结的霜花。顾星晚凑近看,忽然发现冰裂纹的尽头,娜迪莎偷偷缝了片石榴红的布角,像河水里漂着朵红山楂花。

醒来时,窗台上的露水已经干了。顾星晚揉着发麻的胳膊坐起来,看见娜迪莎正对着李家嫂子那匹石榴红发呆,指尖在布面上轻轻敲着,像在数布纹里藏着的颗粒。

“这布浆得太硬,”顾星晚凑过去,“直接做褂子怕是硌得慌。”娜迪莎忽然眼睛一亮,抓起剪刀比划:“咱们把它裁成细条,缝在米白布的边上如何?又亮眼,又不磨皮肤。”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张家婆婆挎着竹篮来送新摘的黄瓜。看见桌上摊开的布样,老人眯起眼笑:“这不是我家那布吗?画的小雏菊,倒比我种在院里的还精神。”

娜迪莎赶紧把画纸递过去,老人摸了摸布角的茶渍,忽然说:“我家丫头在镇上做绣活,说现在时兴在布上绣些带字的花样,你们要不要试试?”顾星晚心里一动,想起王大叔家念书的儿子,或许真该加些文雅的点缀。

送走张家婆婆,两人翻出半截炭笔,在米白布样的袖口写了个“勤”字。娜迪莎嫌字太方,蘸着茶水把笔画晕开些,倒像是水墨洇在布上,竟生出几分柔和来。

日头爬到竹梢时,顾星晚找出针线笸箩,挑了根粗棉线,在靛蓝粗布上试着缝冰裂纹。线走得歪歪扭扭,她咬着线头叹气:“这样缝出来,怕是像条爬歪的蛇。”娜迪莎夺过针线,手腕一转,线在布上画出个流畅的弧度:“你看,像甩鞭子那样用力,线就直了。”

忽然听见院外有孩童嬉闹,是栓柱带着几个小娃在晒谷场追跑。娜迪莎探头一看,指着他们磨破的裤膝说:“得给小娃的裤子加块补丁,就用那块虎头布样,缝在膝盖上,又耐磨,又好看。”

顾星晚找出碎布拼凑,忽然发现阿桂婶送的靛蓝布剩下的边角,正好能剪成几个小月牙。“缝在虎头的额头上,”她比划着,“像给老虎戴了顶月亮帽,更神气了。”

中午做饭时,顾星晚把面团揉得团团转,娜迪莎还在灶台边比划布料。“你说把围裙的带子做得长些如何?”她用烧火棍在地上画,“能在背后打个大蝴蝶结,干活时也能顾着点体面。”

吃过饭,两人搬了竹凳坐在老槐树下。风一吹,槐花落了满襟,娜迪莎忽然抓起片花瓣往布样上按:“这形状好看,咱们用浅色布剪些花瓣,缝在瞎眼阿婆的褂子上如何?摸起来软软的,像真花一样。”

正说着,阿桂婶挎着竹篮路过,看见她们手里的靛蓝布,忽然说:“我家那口子去年在河里捞了块滑石,能磨布,你们要是嫌这布扎手,我拿来给你们磨磨?”顾星晚赶紧应下,心里盘算着磨软后,或许能给教书先生做件长衫。

阿桂婶走后,娜迪莎翻出那块说不清颜色的旧布,忽然在领口处比划:“这里得留个小兜,阿婆摸黑找东西时,能揣块饼子在里面,饿了就摸出来吃。”顾星晚点头,想起阿婆总说夜里容易饿,却舍不得点灯找吃的。

傍晚收布料的人渐渐多了,有送新织的麻布的,有拿来染坏的蓝布的,还有个小伙子扛来半匹绸缎,说是城里亲戚送的,自己穿不着,不如给能派上用场的人。娜迪莎摸着光滑的绸缎,忽然说:“给新媳妇做件嫁衣如何?用石榴红的布镶边,再缝上银饰。”

顾星晚看着绸缎上的暗纹,想起阿桂婶说的娶媳妇的事,心里渐渐有了主意。她拿起笔,在绸缎样上画了朵并蒂莲,用的是麻布的边角料,说这样既华贵,又带着点乡土的实在。

天黑时,油灯又亮了起来。顾星晚把各家送来的布料分门别类,忽然发现有块细布上沾着不少棉絮,是弹棉花的李婶送的。“这布软,”她摸着布面,“给刚生娃的妇人做件月子服正好,贴身穿不扎人。”娜迪莎立刻在袖口画了圈松紧带:“喂奶时能挽起来,不用总解开扣子。”

夜深时,院外传来打更声。娜迪莎打了个哈欠,却不肯去睡,盯着那块绸缎出神。“你说新媳妇穿上嫁衣时,会不会想起咱们在布料里藏的心思?”她忽然问。顾星晚把银饰往绸缎上摆:“肯定会的,就像咱们摸着这些布,能想起送布人的模样。”

鸡叫二遍时,桌上又多了几张画纸。有给教书先生的长衫,袖口缝了暗袋能装毛笔;有给弹棉花李婶的围裙,下摆加了层厚布,免得被棉絮弄脏;还有给小伙子的短打,在腰侧加了条宽布带,说是挑担子时能省力些。

顾星晚把那块染坏的蓝布铺开,上面有些斑驳的白痕,倒像是天上的云。娜迪莎拿起笔,顺着白痕画了只飞鸟:“这样一来,别人就看不出是染坏的了,倒像特意画的景致。”

天快亮时,两人又累得趴在布堆里。顾星晚的手里还攥着那根从老槐树上折的细枝,枝桠间缠着几缕丝线,是打算缝在嫁衣上的,像树丫上开了朵看不见的花。

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漫过门槛。娜迪莎先跳起来,指着窗外喊:“你看栓柱娘挑水经过,咱们设计的宽腰带,她系着正好!”顾星晚探头一看,果然见那宽腰带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银铃响。

院子里的鸡咯咯叫着跑过,踢翻了装碎布的竹筐。顾星晚弯腰去捡,发现块枣红色的碎布,正好能剪成个小荷包。“给王大叔的儿子做个吧,”她说,“念书时能装块糖,苦了就含一颗。”

娜迪莎接过碎布,忽然往里面塞了根晒干的薄荷枝:“闻着清清爽爽,念书也能提神。”两人相视而笑,晨光落在她们沾满布屑的手上,像撒了层细碎的金粉。

不一会儿,瞎眼阿婆拄着拐杖来了,手里攥着个布包。“我摸黑织了块小布,”老人把布包递过来,“想着你们或许能用得上。”顾星晚打开一看,是块巴掌大的细布,织得歪歪扭扭,却异常柔软。

“正好给小娃做双鞋面子,”娜迪莎摸着布面,“阿婆的手艺真好,比天上的云还软。”老人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花:“你们不嫌弃就好,我这双瞎眼,也就能做这点事了。”

送走阿婆,顾星晚把那块小布收好,忽然想起什么,翻出给阿婆做的褂子样:“得在袖口缝个小环,能挂住拐杖头,这样走路时手就不用总攥着了。”娜迪莎赶紧画上,又加了个小铃铛:“环一动,铃铛就响,听着也安心。”

日头正中时,镇上的货郎摇着拨浪鼓经过。娜迪莎跑出去,用几尺碎布换了盒彩色的线。回来时举着线盒笑:“这下能给嫁衣绣并蒂莲了,红的花,绿的叶,好看得很。”

顾星晚接过线盒,忽然在靛蓝粗布上试着绣冰裂纹。彩色的线在粗布上蜿蜒,倒像是把彩虹揉碎了,藏进了冰面的缝隙里。娜迪莎看得直拍手:“比画的还好看,阿桂婶见了,肯定要夸咱们手巧。”

傍晚时分,各家的妇人都聚到院里来看热闹。李家嫂子摸着石榴红的镶边,直叹比城里的绸缎还亮眼;栓柱娘试着系了系宽腰带,银铃一响,惹得小娃们围着她转;就连平时严肃的王大叔,看见给儿子做的荷包,也忍不住咧开了嘴。

顾星晚和娜迪莎忙着给众人解释布样的巧思,忽然发现院角的布料堆又高了些,是来看热闹的人悄悄留下的。有新织的,有旧存的,还有块绣了一半的帕子,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实在的暖意。

天黑时,人渐渐散去,院里只剩下满桌的布样和月光。顾星晚把那块绣了冰裂纹的靛蓝粗布挂在竹竿上,风一吹,布面轻轻晃动,冰裂纹像活了过来,在月光里慢慢舒展,仿佛真的要淌出条不冻的河来。娜迪莎靠在她肩头,看着布料在风里起伏,忽然说:“这些布,好像都有了自己的心思呢。”顾星晚点头,指尖划过冰凉的布面,仿佛摸到了无数双温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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