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十四年冬,剿灭“福源商行”叛乱后第七日,深夜
地点: 朱家角镇内茶馆、榴莲分舵地下暗牢、镇北“慈济”善堂
肃清“福源商行”的雷霆手段,暂时镇住了朱家角那些蠢蠢欲动的暗流。然而,黄榴莲深知,真正的毒蛇往往盘踞在更深的草丛里。一种新的、针对人心的侵蚀,正悄然蔓延。
茶馆流言:糖水里的软刀子
深夜,镇内一家名为“清心居”的茶馆,却依旧亮着几盏孤灯。这里是些夜间讨生活的人——更夫、巡夜、码头值夜者歇脚闲聊的地方。几日前,这里开始流传起一些闲言碎语。
“……听说了吗?东街老李家那瘫子,前天喝了榴莲分帮施的粥,昨儿个就能下地走两步了!邪门不?”
“嘘!小声点!我咋听说是西头张寡妇家那傻儿子,吃了他们发的馒头,突然开口叫娘了?”
“啧,我看呐,这黄帮主怕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上面派下来……收人心的?”
“收人心?我看是收魂吧!你们没见那些跟他作对的,都什么下场?‘猪脚饭’朱大常,‘饭团’蔡爷,‘福源’刘老板……哪个有好果子吃?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啊!”
这些流言,初听像是敬畏甚至带着点神话黄榴莲的味道,但细细品味,却暗藏机锋——将黄榴莲的超凡能力(实为武力与谋略)与神怪之事挂钩,暗示其“非人”,同时又将那些被剿灭的对手的下场渲染得极其恐怖,营造出一种“顺我者未必昌,逆我者必定亡”的诡异氛围。这并非简单的阿谀奉承,更像是一种精心包装的、挑拨离间与制造恐慌的软刀子。
影子手下的暗探,很快将这股流言之风报了上来。黄榴莲闻之,眉头紧锁。这种手段,比真刀真枪更难对付,它腐蚀的是人心根基。
暗牢攻心:瓦解“诵经人”
流言的源头追踪起来异常困难,它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但暗探们还是顺藤摸瓜,锁定了一个常在夜间出入茶馆、看似与人闲聊、实则刻意引导话题的游方郎中。此人五十来岁,面容慈和,口才极佳,外号“赛华佗”。
“赛华佗”被秘密抓捕,关进了分舵最深处的暗牢。这里不见天日,只有一盏如豆油灯,空气潮湿冰冷,能最大程度瓦解人的意志。
出乎意料,“赛华佗”面对刑具,并未像之前那些亡命徒般硬扛或求饶,反而盘膝坐下,闭目低诵起晦涩难懂的经文,仿佛置身事外。鞭打、烙印,只能让他身体颤抖,却无法让他开口。
刀疤有些无从下手,看向黄榴莲。
黄榴莲观察着“赛华佗”,注意到他即使在忍受痛苦时,手指依旧在下意识地捻动着腰间挂着的一串乌木念珠,口中经文不断。
“把他绑在椅子上,面对墙壁。拿走他的念珠。”黄榴莲下令,“不用刑。让他听。”
刀疤依言照做。然后将“赛华佗”单独留在黑暗的牢房里,面对光秃秃的墙壁。一开始,“赛华佗”还能保持镇定,继续诵经。
但黄榴莲让人在牢房外,模拟出各种声音——先是凄厉的惨叫(其他牢房的刑讯声),然后是虔诚的诵经声(找人模仿),接着是肆无忌惮的狂笑和亵渎神灵的污言秽语,最后,是长时间的、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刑具加身,但这种精神上的孤立、噪音的干扰和对信念的反复冲击,比**折磨更加煎熬。“赛华佗”的诵经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气息紊乱。
持续了整整六个时辰后,黄榴莲再次走进牢房。他手里拿着那串乌木念珠,轻轻摩挲着。
“你的‘神’,听不到这里的祷告。”黄榴莲的声音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清晰,“或者说,你拜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神佛。是‘白莲’?还是‘灯草’?”(注:指白莲教、灯花教等民间秘密教门)
“赛华佗”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
黄榴莲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知道自己猜对了**分。这些民间教门最擅长的就是装神弄鬼,蛊惑人心。
“说吧,是谁指使你在镇内散布那些流言?你们的香堂设在哪里?目的是什么?”黄榴莲逼近一步,目光如炬,“不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看看你的‘神’能不能让你再长出一条来!”
精神防线已然出现裂痕的“赛华佗”,在黄榴莲精准的道破和冷酷的威胁下,终于崩溃了。他瘫在椅子上,嘶声道:“是……是‘慈济’善堂……堂主……让我们这么做的……说……说要把那黄榴莲……捧成‘星宿下凡’……再……再找机会……让他‘功德圆满,羽化升天’……这朱家角的香火……就……就归我们了……”
月夜焚巢:善堂里的修罗场
“慈济”善堂!黄榴莲眼中寒光爆射!这家善堂在镇北,平日里施粥赠药,名声颇佳,没想到竟是藏污纳垢、包藏祸心之所!他们的目的,竟然是想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将自己神化后再除掉,从而接管朱家角的民心和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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