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画舫甲板(已驶到河中央开阔处)——甲板上的血迹被水冲刷过,却还是留下了深色的印记,像一块块丑陋的伤疤。阿浪的尸体被放在一块粗布上,盖着他的水手服,脸上还带着痛苦的表情。小江坐在甲板的角落,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鲜血已经渗了出来,他低着头,手里拿着阿浪的弩箭,默默地流泪;老河躺在另一块粗布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鱼泡正在给他喂水;水鬼则在清理甲板上的弩箭和短刀,把它们分类放在木箱里。
那个被绑在桅杆上的黑衣人已经醒了,低着头,浑身发抖,脸上的蒙面布被扯掉,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大概二十岁左右,脸上还有一道未愈合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左眼角,看起来很狰狞。他穿着黑色劲装,袖口的蛇纹图案很显眼,是用黑色丝线绣的,蛇的眼睛是用红色丝线绣的,看起来像在滴血。
黄榴莲坐在梨花木圆桌旁,手里拿着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黑色令牌——令牌是用阴沉木做的,摸起来冰凉,上面刻着一个倒过来的斧头,下面缠着一条蛇,跟水蛇刘说的蛇舵令牌一模一样。他反复摩挲着令牌,心里想着:白面和青蛇果然勾结在一起了,这次暗杀,肯定是他们策划的。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这个令牌是什么意思?”黄榴莲的声音很冷,像苏州河的河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他没有抬头,目光落在令牌上,却能感受到黑衣人的紧张——他的肩膀在发抖,呼吸很急促,显然很害怕。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流出了血。
铁山走到黑衣人身边,板斧架在他的脖子上:“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总舵主问你话,你就赶紧说,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喂鱼!苏州河的水很凉,鱼很多,肯定能把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黑衣人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甲板上,却还是不肯开口。
黄榴莲抬起头,看向黑衣人,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是被人胁迫的。你这么年轻,肯定有家人,他们用你的家人威胁你,让你过来杀我,对不对?”
黑衣人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他没想到黄榴莲居然能猜到!
黄榴莲继续说:“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可以放你走,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带着家人离开上海,去南京或者杭州,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不用再当杀手,不用再担心被人追杀。”他从怀里掏出五十块大洋,放在黑衣人面前的甲板上,“这是五十块大洋,够你和家人过半年好日子了。”
黑衣人看着面前的大洋,又看了看黄榴莲的眼睛——那双眼睛很真诚,没有恶意。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是……是青蛇派我们来的。他说……他说只要我们杀了你,就给我们每个人一百块大洋,还说要是我们不照做,就杀了我们的家人……”
“青蛇?”黄榴莲追问,“他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他无冤无仇。”
“我不知道……他没说原因,只说你是他的仇人。”黑衣人摇了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们都是蛇舵的人,有的是渔民,有的是码头工人,都是被青蛇逼的——他抓了我们的家人,关在蛇湾的仓库里,说要是我们失败了,就杀了他们……”
水蛇刘走到黑衣人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青蛇还说了什么?他跟白面是什么关系?白面是不是也参与了?”
黑衣人被水蛇刘的气势吓到了,赶紧说:“是!白面也参与了!他给了青蛇五百块大洋,让青蛇派我们来杀你,还说要是我们成功了,再给我们五百块……”
“果然是他们!”水蛇刘气得浑身发抖,松开黑衣人,转身对黄榴莲说,“黄兄弟,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青蛇和白面勾结,杀了我的弟兄,还想杀你,这笔账必须算清楚!”
黄榴莲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刘盟主,你说得对。三天后,咱们按原计划去虾子湾,先杀了独眼虾,然后趁机进攻蛇湾,杀了青蛇,再找白面算账!”
“好!”水蛇刘一口答应,“我这就回去准备,让手下的弟兄们磨好鱼叉,修好船,三天后在虾子湾集合!”
这时,算盘突然开口了:“总舵主,刘盟主,我有个建议。”他推了推眼镜,手里拿着账本,“青蛇的蛇舵有三十个人手,五条船,我们只有八十多个人,十条船,虽然占优势,但蛇湾的地形复杂,芦苇荡很多,不利于我们进攻。不如我们先派人去蛇湾侦查,摸清他们的布防,再制定详细的计划,这样胜率更高。”
黄榴莲眼前一亮:“算盘说得对!鼠眼,你跟我回去后,立刻带两个门徒去蛇湾侦查,摸清青蛇的住处、仓库的位置和人手的布防,越详细越好。”
“是!总舵主!”鼠眼从船舱里走出来,他刚才一直躲在船舱里观察,把所有对话都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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