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民国十四年冬,暗探回报角头派与漕帮勾结的三日后,子夜
地点:苏州河畔,榴莲分帮三号鸦片仓库
仓库孤零零地矗立在河湾僻静处,黑黢黢的轮廓像一头匍匐的巨兽。寒风卷着雪沫,打得瓦片簌簌作响。仓库四周拉着带刺的铁丝网,院内两条土狗原本蜷在窝里,此刻却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不安地来回走动。
仓库高大的木门内,值夜的六名分帮弟兄正围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快斧靠在一摞鸦片箱上,用磨刀石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的板斧刃口,发出“沙沙”的轻响。石夯则抱着一坛劣质烧酒,小口啜饮着驱寒。
“妈的,这鬼天气,尿尿都能冻成冰溜子。”一个年轻弟兄跺着脚,往手上哈着白气。
“少废话,盯紧点。”快斧头也不抬,“帮主说了,角头派那帮杂碎可能这几天就会动手。”
“怕啥?”石夯灌了口酒,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来了正好,老子这身筋骨正痒痒呢!”
就在这时,院外的土狗猛地狂吠起来,声音凄厉,随即又变成短促的哀鸣,戛然而止。
“不对劲!”快斧“腾”地站起,抄起板斧,眼神锐利如鹰。石夯也扔了酒坛,抓起倚在墙边的厚重砍刀。
几乎在同一时间——
“咻!咻咻!”几声轻微的破空声从屋顶传来!数支弩箭穿透窗纸,精准地射入了屋内!
“呃啊!”那个刚才还在抱怨的年轻弟兄首当其冲,一支弩箭正中咽喉!他双眼暴突,双手徒劳地抓住箭杆,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身体重重后仰,撞翻了煤油灯。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只有他喉咙里“嗬嗬”的漏气声和鲜血滴落在地的“嗒嗒”声。
“敌袭!抄家伙!”快斧怒吼,凭着记忆和微弱的光线,一斧劈向窗口方向!“咔嚓”一声,木窗碎裂,窗外传来一声闷哼。
黑暗中,人影幢幢!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七八个黑衣汉子如鬼魅般涌入!他们手中清一色握着尺半长的狭刃砍刀,刀身在微弱雪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幽光,正是角头派惯用的“水鬼刀”!
“杀!一个不留!”为首的黑脸汉子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如同破锣。
瞬间,仓库内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金铁交鸣声、利刃入肉声、垂死惨叫声、粗重喘息声骤然爆发!
快斧舞动板斧,势大力沉,一个照面就将一名冲来的角头派刀手连人带刀劈得倒退数步,那刀手的虎口崩裂,鲜血长流。但另一名刀手极为刁钻,矮身滚地,水鬼刀直削快斧小腿!快斧急忙后跳,刀尖擦着他的裤腿掠过,带起一溜血花。
石夯则更为悍勇,他体型魁梧,砍刀挥舞起来如同门板,完全是搏命的打法!“当!”一声巨响,他硬生生架住两把劈来的水鬼刀,火星四溅!他怒吼一声,一脚踹中一名刀手的小腹,那刀手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鸦片箱上,口喷鲜血。但另一名刀手的刀却趁机在他肋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石夯痛哼一声,反而激起了凶性,砍刀横扫,直接将那刀手的胳膊齐肩斩断!断臂飞起,鲜血如同喷泉般泼洒在冰冷的墙壁上!那刀手发出非人的惨嚎,倒地翻滚。
但角头派的人显然训练有素,而且人数占优!他们三人一组,互相配合,刀光织成死亡之网。一名分帮弟兄刚用短刀格开正面劈砍,却被侧面袭来的刀锋削掉了半边耳朵,剧痛让他动作一滞,第三把刀立刻从他后背刺入,前胸透出!他低头看着胸前滴血的刀尖,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恐惧,缓缓软倒。
另一个弟兄更为凄惨,被两人逼到墙角,水鬼刀疯狂劈砍!他徒劳地用胳膊抵挡,瞬间双臂就被砍得血肉模糊,白骨茬子都露了出来。最终,一把刀刺穿了他的腹部,刀尖甚至捅穿了他身后的木板墙!他像一只被钉在墙上的昆虫,四肢抽搐,肠子和鲜血顺着刀身汩汩流出,温热的内脏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快斧眼看弟兄接连惨死,目眦欲裂!他狂吼着,板斧舞得如同风车,拼命想向石夯靠拢。但那个黑脸头目缠住了他,刀法狠辣刁钻,快斧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浸透了棉袄。
就在这危急关头——
“角头派的杂碎!受死!”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仓库外传来!如同平地惊雷!
紧接着,仓库厚重的木门连同门框,被一股巨力从外面整个撞碎!木屑纷飞中,铁山如同愤怒的金刚,手持巨型板斧,踏着漫天木屑冲了进来!他身后,是影子和十几名双眼通红、杀气腾腾的刀斧手!
黄榴莲来了!他站在仓库门口破碎的月光下,黑色劲装如同融入夜色,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冰冷的怒火。他手中的开山斧,斧刃在雪光映照下,流淌着一层嗜血的寒芒。
“铁山!一个不留!”黄榴莲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森寒的决绝,瞬间冻结了整个仓库的空气!
铁山得令,狂啸一声,如同虎入羊群!他那柄特制的加厚板斧挥过,根本不是劈砍,而是碾压!一名角头派刀手举刀格挡,“当啷”一声,水鬼刀应声而断!板斧去势不减,直接劈进了他的肩胛骨,几乎将他斜劈成两半!骨头碎裂的“咔嚓”声令人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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