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穴入口的淡绿火苗在晨雾里蜷成一团,刚舔舐完最后一片沾了驱邪草粉的落叶,异客的黑气已如翻涌的墨浪般压过来。黑袍首领双手捧着那块千年死脉土镇灵石,石面泛着的幽紫暗光,竟将周围的灵脉气都凝得发滞。他猛地将镇灵石往护阵灵光上砸去——“哐当”一声闷响,像是两块巨石相撞,灵光瞬间泛起剧烈的波纹,阵眼处嵌着的青铜残片蓝光骤暗,青石板上那些原本流畅如溪的护阵纹路,“咔嗒”裂开数道细缝,像被冻裂的湖面,透着森冷的黑。
“给我砸!这破阵撑不了半柱香!”黑袍首领的嘶吼裹着黑气,在雾里炸开。他又从怀里掏出块边缘泛黑的青铜器物,狠狠塞进镇灵石与灵光的缝隙间,黑气顺着细缝往洞穴里钻,所过之处,灵脉晶散出的绿光都似蒙了层灰,连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叶辰挥剑斩断缠向林澈后颈的黑气,陨铁剑的绿光顺着剑刃倾泻而出,往阵眼处涌去。可灵光像是漏了底的桶,刚补上一道,又从另一道裂缝里泄出黑气:“林澈!护阵还能撑多久?灵脉晶会不会被死脉土影响?”
林澈蹲在阵眼旁,指尖紧紧贴着青铜残片,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最多半柱香!死脉土的黑气在啃噬灵脉气,再拖下去,护阵一破,灵脉晶的光都会被压暗——到时候邪灵渊的邪气就会顺着源穴漫过来!”他说着,从布囊里摸出最后一块指甲盖大的残片,想嵌进裂缝补漏,可残片刚碰到黑气,就被弹开,指尖瞬间红了一片,像被烙铁烫过。
秦霜的斧头劈开两个扑来的异客,肩伤的麻布早被汗水浸透,暗红的血渍在布上晕开,却仍像堵铁塔似的挡在叶辰和林澈身前。他喘着粗气,斧刃拄在地上,震得虎口发麻:“要不我冲出去缠住他们!你们带着灵脉晶往灵溪方向撤?总不能在这儿等死!”
“不能撤!”叶辰的剑横在身前,挡住一道黑气凝成的尖刺,“灵脉晶是源穴的根,一动整个灵脉分支都会乱,到时候秘境一半的灵脉都会断!再等等,苏禾那边说不定能引古碑下的灵脉气过来!”
话音未落,护阵外突然传来异客的惨叫。之前埋在落叶下的灵脉晶屑被黑气引燃,火苗顺着叶脉蔓延,很快连成一道半人高的火墙,淡绿的火舌舔着黑气,发出“滋啦”的声响,将围在入口的异客逼得连连后退。那是叶辰设陷阱时特意多埋的一层晶屑,就等着黑气触发。
黑袍首领见状,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狠狠砸向火墙:“一群废物!连个破火都弄不灭!”他刚要亲自上前踩灭火焰,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晨雾里闪过一道微弱的蓝光——那是青铜残片的灵光,是苏禾约定的示警信号!
“苏禾有危险!”叶辰的心猛地揪紧,脚步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可就是这片刻的分神,两个异客趁机绕开火墙,举着青铜器物往阵眼砸来。黑气在器物顶端凝成尖刺,直刺林澈的后背。
“小心!”林澈仓促间转身,用手里的残片挡在身后。蓝光与黑气撞在一起,“砰”的一声轻响,他被震得后退两步,重重撞在石壁上,嘴角瞬间渗出鲜血,手里的残片也“当啷”掉在地上,滚到了叶辰脚边。
“不能再等了!”叶辰当机立断,对秦霜喊,“你守着护阵和林澈,用灵脉晶屑补火墙,别让异客靠近阵眼!我去救苏禾,一炷香内必回!”说完,他弯腰捡起残片揣进怀里,握紧陨铁剑,灵脉晶的绿光裹着剑身,对着火墙劈出一道缺口,纵身跳了出去。晨雾瞬间裹住他的身影,只留下剑刃划过空气的“咻”声。
雾比之前更浓,能见度不足两米,叶辰只能顺着那道断断续续的蓝光方向跑。耳边不时传来异客的喝骂声和树枝断裂的脆响,脚下的落叶沾着露水,好几次差点让他滑倒。跑了约莫一炷香,终于看见古碑旁的景象——苏禾被两个异客缠住,布囊早已空了,只能用青铜残片的蓝光勉强抵挡。她的左臂上被黑气灼出一道长长的红痕,疼得额头满是冷汗,却仍死死握着残片,不让异客靠近引脉道的裂缝。
“苏禾!我来了!”叶辰大喊着冲过去,剑刃绿光直刺左边异客的后背。那异客惊觉身后有风,赶紧转身格挡,青铜器物与陨铁剑撞在一起,“当”的一声脆响,他被灵光震得虎口发麻,器物“哐当”掉在地上,手腕瞬间红了一片。苏禾趁机往后退了两步,躲到叶辰身后,揉了揉发疼的胳膊,声音带着喘息:“他们是绕路来的,想断了引向护阵的灵脉气……还好你来得及时,再晚一步,引脉道的灵脉气就要被他们的黑气污染了。”
两人刚要往源穴方向跑,古碑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碑身的引脉道裂缝突然扩大了一倍,泛出的绿光里竟掺了点黑气——仔细一看,是之前异客落在裂缝旁的青铜器物在作祟,黑气正顺着器物的纹路往灵脉气里渗,像墨滴进清水里,一点点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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