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坑底的蓝光像融化的星河,顺着黑石的星图纹路漫溢开来,漫过地面的碎石时,石缝里竟钻出细小的灵草嫩芽,淡绿的叶片裹着光屑,在气流里轻轻颤动。叶辰趴在黑石旁,后背的黑袍被玄煞的拳劲震裂,暗红的血渍渗过布料,在蓝光下泛着暗沉的光——刚才硬接那拳时,邪气顺着经脉往丹田窜,此刻还像有无数细针在扎,让他每喘一口气都带着刺痛。但他死死攥着陨铁剑的剑柄,指腹扣进剑鞘的冷纹里,目光穿过光雾盯着玄煞,连眼睫上沾的汗珠都没敢擦。
“叶辰!撑住!”苏禾跌跌撞撞跑过来,怀里的布囊晃出驱邪草碎的清苦气。她蹲下身时膝盖磕到碎石,却顾不上揉,赶紧掏出浸满灵脉水的麻布,小心翼翼按在叶辰的伤口上——麻布刚碰到血渍,就“滋滋”泛出淡白光,邪气遇着灵脉水,顺着布料边缘散成缕状黑烟。“灵脉水能压邪气,你再忍会儿,林澈那边快成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指尖蹭到叶辰后背的血,才发现他的肌肉还在紧绷,显然是怕玄煞偷袭林澈。
秦霜的吼声从另一侧传来,玄铁斧劈在蚀灵刀上,震得空气都发颤。三个黑袍人呈三角围上来,蚀灵刀的黑芒擦着他的肩甲划过,劈开了衣料,却没伤到皮肉——秦霜早借着蓝光看清了刀路,侧身躲开的同时,斧柄狠狠砸在最前面黑袍人的胸口,“咚”的一声闷响,黑袍人喷出黑血,往后倒去。另外两人趁机挥刀刺向他的腰侧,秦霜却不慌,左脚往后一蹬,斧刃横扫,带着灵脉水的清光劈在刀身上,“铛”的脆响里,两把蚀灵刀瞬间崩出缺口。“想碰林澈?先问问老子这把斧答不答应!”他的额角渗着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落在地面的蓝光里,竟被光雾轻轻托了一下才散开。
玄煞盯着被蓝光裹住的林澈,眼底的红光几乎要溢出来。他的黑袍下摆早被蓝光烧得焦黑,露出里面泛着邪气的皮肤,皮肤上爬着黑色的纹路,是蚀灵功催到极致的征兆。“不可能!你不过是个连境界都没稳固的凡胎,凭什么操控灵脉本源!”他嘶吼着,周身的黑气突然暴涨,像一只巨大的黑手从地面升起,指节分明,抓向林澈的后心,“我要吞了你的星辰力,把灵脉本源炼化成邪丹!”
黑气刚碰到蓝光的瞬间,就“滋滋”冒起黑烟,带着焦糊的邪气味道。可玄煞像是感受不到灼痛,反而往前踏了一步,黑气裹着他的手臂,强行往蓝光里钻——他的皮肤被蓝光烫得通红,却依旧不肯停手,指甲深深抠进黑石的纹路里,留下几道黑色的痕迹。叶辰见状,猛地咬牙,撑着黑石站起身,陨铁剑上的灵溪清光与周围的蓝光撞在一起,形成一道淡紫色的光刃,光刃边缘还缠着细碎的星点,对着玄煞的后背劈去:“别碰他!”
光刃擦过玄煞的肩膀时,带出一串黑血,血珠落在蓝光里,瞬间被蒸发成黑烟。玄煞吃痛回头,眼神像淬了毒的蛇,死死盯着叶辰:“你找死!”他突然探手,抓住叶辰的剑刃,黑气顺着剑身往上爬,试图吞噬剑上的清光——他的指节泛白,掌心被剑刃割破,黑血顺着剑刃往下流,却依旧不肯松手,“先吞了你这缕灵力,再收拾那个小子!”
“叶辰!”苏禾惊呼着从怀里掏出一根灵脉水浸过的柳枝,柳枝带着水汽,她用力往前一掷,柳枝擦过玄煞的手臂,灵光瞬间炸开,玄煞的手猛地一颤。叶辰趁机抽回剑,往后退了两步,胸口剧烈起伏——刚才玄煞的邪气顺着剑刃渗进他的经脉,丹田处的刺痛突然加剧,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林澈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眉心处,那点蓝光突然扩散开来,形成一道小小的星图印记,与黑石上的星图完全重合。他的掌心紧紧贴在黑石上,七片青铜残片嵌在星图的缺口里,泛着幽蓝的光,与他体内的星辰力形成了完美的共鸣——灵气顺着他的指尖往黑石里流,又从星图纹路里涌回来,在他周身形成一个淡蓝色的光茧。“灵脉的声音……我能听见了。”林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他缓缓抬手,对着玄煞的方向,一道凝练的蓝光从掌心射出,像一支光箭,直逼玄煞的胸口。
玄煞没想到林澈会突然反击,匆忙调动黑气挡在身前。可那道蓝光却像无视了黑气似的,直接穿透过去,“噗”的一声砸在他的胸口。玄煞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三步,嘴角溢出血——那血不是黑色的,而是带着淡红,显然是灵脉本源的力量伤到了他的根基。“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引动灵脉本源的力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澈,眼里的红光渐渐黯淡,多了几分恐惧。
林澈缓缓站起身,身上的光茧渐渐散去,可他周身的蓝光却更盛,连头发丝上都沾着细碎的光屑。黑石上的星图也跟着亮了起来,灵气顺着星图的纹路往他身上涌,修复着他之前被邪气灼伤的经脉——他能感觉到,丹田处的星辰力比之前强了三倍,连《星衍诀》的运转都快了许多。“因为我是守脉者,”林澈的目光落在玄煞身上,之前的谨慎全然褪去,只剩不容置疑的坚定,“这灵脉守护的是秘境的生机,不是你用来突破邪功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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