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谷的夕阳像泼洒的熔金,把漫山野草染成深浅不一的金红色,风卷着草叶沙沙作响,混着村民们零星的谈笑声,终于驱散了连日来的紧绷。临时搭起的草棚歪歪扭扭却透着暖意,小石头攥着朵黄灿灿的野花,追着蝴蝶往谷深处跑,银铃般的笑声撞在石壁上,又弹回来落在每个人心头。
叶辰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树皮粗糙的纹路硌着手心,他指尖反复摩挲着焚天通行牌——铜牌边缘被磨得光滑,正面刻着的火焰纹路在夕阳下泛着暗哑的光。刚才在密道出口时,这牌子突然发烫,热度顺着掌心往心口钻,和在赤焰洞祭坛压邪纹时的灼感如出一辙,可这谷里只有野草和风声,连半点邪雾的影子都没有,那股异动来得蹊跷,又去得突然。
“还在琢磨这牌子?”林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烟火气。他手里拿着两根刚烤好的野麦,麦秆被炭火燎得微焦,递过来时,粗糙的麦香混着草木灰的味道扑面而来。
“黑斗篷没追来,平安镇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村民们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你也别总绷着,先填填肚子。”
叶辰接过野麦,咬下一口,麦粒的粗糙感在齿间散开,带着点自然的清甜。他把通行牌掏出来,递到林澈眼前:“不是担心追兵,是这牌子不对劲。在密道出口时突然发烫,像被什么东西引着似的,可这谷里没邪纹也没灵钥碎片,实在想不通。”
话音刚落,铜牌突然亮了——一道淡红色的光顺着火焰纹路游走,像是有了生命的小蛇,在牌面上绕了一圈,又轻轻暗下去。林澈刚想伸手碰,远处突然传来“嗒嗒”的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铜铃“叮铃”响,打破了谷中的宁静,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股急促的意味。
“谁会来这荒谷?”秦霜的声音瞬间绷紧,她原本坐在草棚边帮妇人修补破布,此刻已经握紧了玄铁斧,斧柄上的红绸带被风一吹,扫过草叶发出轻响。她快步走到谷口方向,眉头紧锁:“平安镇在山那边,按理说不会有人往这边来,别是黑斗篷的人追来了?”
张老丈也颤巍巍地站起身,从怀里摸出副旧木簪子似的老花镜戴上,眯着眼睛往谷口望:“这业火谷以前是商道,往南能通云州,后来后山塌了段路,就没人走了。会不会是迷路的商人?或是避雨的过路人?”
说话间,三匹骏马已经奔到谷口,为首的那匹黑马格外神骏,马鬃被风吹得飞扬。马上人身穿一身青色劲装,腰间悬着把银鞘弯刀,刀鞘上嵌着颗小小的绿松石,马脖子上挂着串铜铃,随着奔跑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等马儿渐渐放慢脚步,叶辰看清那人的脸,突然愣住——挺拔的身形,剑眉星目间带着股不羁的英气,竟是半年前在云州城外,替他挡过山贼的游侠沈青!
“叶辰?”沈青也认出了他,猛地勒住马绳,黑马人立而起,前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快步走过来时,青色劲装下摆扫过草叶,脸上满是惊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你怎么会在这业火谷?这地方荒得很,很少有人来。”
“沈大哥?”叶辰又惊又喜,快步迎上去,伸手拍了拍沈青的肩膀,触感还是和以前一样结实,“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我还以为你一直在云州一带走镖,怎么往这边来了?我们是护送青风村的村民从赤焰洞逃出来的,那地方有个黑斗篷修士搞献祭,差点伤了村民,我们正要送他们去平安镇避一避。”
沈青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村民,看到草棚里抱着孩子的妇人,又看向林澈、秦霜和苏禾,眉头渐渐蹙起:“赤焰洞的黑斗篷?是不是个拄着骷髅头骨杖,能喷邪雾的老家伙?我这几天一直在追他的踪迹——前阵子他在邻镇的李家村掳走了两个铁匠,说是要铸什么‘能引灵的器物’,我本来想跟着铁匠的踪迹找到他老巢,没想到你们也跟他对上了。”
“引灵的器物?”叶辰心里一沉,立刻从怀里掏出焚天通行牌,又小心地摸出灵钥碎片——那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泛着淡淡的银光,“沈大哥,你看这个!这是焚天通行牌,能压制邪纹,我们在赤焰洞的祭坛上找到的灵钥碎片,现在还在我身上。那黑斗篷抓村民,就是为了用活人献祭激活灵钥,要是让他铸成能‘引灵’的法器,恐怕更难对付。”
沈青接过通行牌,指尖刚碰到铜牌,刚才暗下去的红光又亮了起来,顺着他的指缝轻轻游走。他眼神一凝,立刻从怀里掏出块帕子,小心翼翼地展开——帕子里包着块巴掌大的黑色晶石,晶石表面刻着细碎的纹路,凑近了能看到里面隐约流动的红光,像困在石头里的小火苗。
“你们看这个!”沈青把晶石递过来,“我上次在邻镇的破庙里找到的,那黑斗篷在庙里布了个邪阵,这晶石就放在阵眼上,当时它也发出过这种红光,我还以为是普通的邪物,没太在意。现在看来,这晶石和你的通行牌、灵钥碎片,肯定是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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