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崖的月光总带着股清冽的寒气,透过石窗落在宣纸上,将夜华抄写的经文染成一片银白。林晚星蜷在他臂弯里,听着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忽然觉得这单调的声响竟比昆仑虚的晨钟还要安心。
“还有多久才能抄完?”她用尾巴尖轻轻扫着他的手腕,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这些日子,她渐渐能说些简单的人话了,声音带着幼狐的清亮,像山涧叮咚的泉水。
夜华笔尖一顿,侧头看她,眼底盛着月光的碎影:“快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尾巴,绒毛在掌心簌簌颤动,“怎么,待腻了?”
“才没有。”林晚星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衣襟上的墨痕,“就是……离镜会不会再来找事?”那日大殿上离镜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总让她心里发紧。
夜华将最后一笔落下,放下笔舒展手腕,骨节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白:“他若敢来,我便再护你一次。”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起身点亮石壁上的松油灯,火光摇曳着爬上他的侧脸,将玄衣上的暗纹照得愈发清晰——那是龙族特有的鳞纹,平日里藏在衣料下,只有在火光下才会显形。
林晚星盯着那些鳞纹看了半晌,忽然想起白浅那日的话。她仰起头,耳朵抖了抖:“夜华,你到底是谁呀?昆仑虚的弟子,好像不会有这样的纹案吧?”
夜华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轻笑一声,指尖敲了敲她的脑袋:“小狐狸管得倒宽。”他没直接回答,转身从石柜里翻出个布包,“玄真长老让人送来的伤药,说是给你补补。”
布包里是晒干的雪莲和几味珍稀药材,还裹着块用油纸包好的鹿肉干。林晚星眼睛一亮,立刻从他怀里跳出来,叼起鹿肉干就往石榻跑——那是夜华特意为她铺了软垫的角落,如今成了她专属的小窝。
“慢点吃,没人抢。”夜华跟过来,坐在榻边看她狼吞虎咽,指尖替她拂去嘴角的碎屑,“再过几日,我便去求师父,把你正式收作灵宠,这样离镜就更没理由找你麻烦了。”
林晚星嘴里塞满肉干,含混不清地应着,心里却忽然涌上股说不清的滋味。她来这世界本是为了任务,可此刻听见“正式收作灵宠”几个字,竟比听到系统提示音还要欢喜。
第二日清晨,林晚星被一阵奇怪的响动吵醒。她探出脑袋,看见夜华正对着石墙上的一道裂缝出神,指尖在裂缝边缘轻轻摩挲,像是在探寻什么。
“怎么了?”她跳上他的肩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裂缝比昨日宽了些,隐约能看见里面黑漆漆的通道,“这后面是空的?”
夜华点头,指尖敲了敲石壁,传来空洞的回响:“好像是条密道。”他忽然想起玄真长老送药来时,意味深长的眼神,“或许……是昆仑虚老一辈留下的。”
正说着,密道里忽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夜华立刻将林晚星护在身后,握紧了腰间的佩剑。黑暗中,一道瘦小的身影跌了出来,摔在地上发出痛呼。
“是你?”夜华皱眉看着眼前的少年——那是离镜身边的侍从,前几日在大殿上见过。
少年吓得脸色惨白,爬起来就要跑,却被夜华的剑气拦住去路。“离镜让你来的?”夜华的声音冷得像思过崖的冰,“他想干什么?”
少年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个锦盒,双手奉上:“殿下……殿下说,前几日是他不对,特让小的送些赔礼来。”
林晚星凑过去闻了闻,锦盒里飘出淡淡的异香,甜得有些发腻,不像是正经香料。她忽然想起在青丘学过的毒草图谱,这香味里,竟混着“**草”的气息。
“夜华,别碰!”她猛地扑过去,用爪子把锦盒扒到地上。盒子摔开,里面的香料撒了一地,接触到空气后,竟冒出淡淡的紫烟。
少年见状,转身就往密道里钻。夜华眼疾手快,挥剑斩断了他的衣摆,剑气擦着他的脚踝掠过,在石壁上划出深深的刻痕。“回去告诉离镜,再敢耍花样,休怪我不客气。”
少年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密道深处,夜华俯身捡起一片沾了香料的锦缎,放在鼻尖轻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草混着锁灵香,若是沾了,灵宠会暂时失去神智,任人摆布。”他看向林晚星,眼底闪过后怕,“幸好你机灵。”
林晚星却盯着地上的紫烟发愣——这手段阴毒,倒不像是离镜能想出来的。他虽是骄纵,却没这么深的城府。
“这密道……”她忽然开口,“离镜怎么会知道?”
夜华也想到了这层,他走到裂缝前,用剑挑开松动的石块,密道里的冷风灌进来,带着潮湿的霉味。“昆仑虚的密道图,只有长老和核心弟子才能接触到。”他回头看了眼石门外的方向,“看来,离镜在昆仑虚,还有内应。”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林晚星心里,她忽然想起白浅前日来送糕点时,目光总在石室四周打转,当时只当她是不自在,现在想来,倒像是在探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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