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破开东海晨雾时,夜千凝正把竹篮往怀里紧了紧——篮里的“青穗种”裹着三层灵泉水浸过的绒布,最外层还缠着他自己织的灵藤,指尖的灵气顺着藤条渗进去,在种子表面凝了层极薄的暖光。“冰原风烈,得用灵气裹实了。”他低头对着篮子轻声说,像哄着怕冻的孩子,指腹蹭过种子时,能摸到里面嫩芽轻轻的颤动。
林辰靠在船舷边,寒风卷着冰粒刮过来,在护腕上凝成细霜,镇魔剑的正阳灵纹却忽然亮了——金芒顺着剑穗往下淌,把沾在上面的东海潮气融成小水珠,滴在甲板上,瞬间又冻成迷你的冰花。“快到凝晶峰了。”他望着远处冰原的白,指尖探进风里,能摸到北境灵脉特有的沉缓波动,比去年来的时候,多了几分活泛的暖意,“母晶应该等着我们呢。”
苏清月坐在甲板的灵纹垫上,兽皮卷摊开在膝头——垫是凌霜特意为她织的,寒水玉碎嵌在绒线里,刚好护住她握笔的手不冻。她指尖划过“北境灵脉节点图”,上面的红点旁画满了小小的记号:西漠灵禾旁标了个冒热气的小泉,南境古灵树旁画了片新叶,东海珊瑚旁勾了条小灵鱼。“12处外围节点,3处挨冰缝,去年的寒水阵怕是裂了。”她笔尖沾了点灵泉水,在裂冰节点旁画了个小冰镐,“得带工具补。”
凌霜蹲在甲板中央,面前摆着十块寒水玉碎片——每块碎片都被她磨成了六角形,冰纹像雪花般刻在上面,指尖一碰,碎片就泛出淡蓝微光。她按顺时针把碎片拼起来,缝隙刚对齐,冰纹就“嗡”地连在一起,凝成个巴掌大的阵盘,盘心的灵光跟着母晶的方向轻轻转:“北境寒气会堵灵脉,这阵盘嵌进节点,冰纹能引着灵气走,不会冻住。”她抬头时,灵舟已掠过荒原,下方的冰原像铺了层碎银,凝晶峰的尖顶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却透着熟悉的灵脉气息。
三个时辰后,灵舟落在凝晶峰下的冰原上。舱门刚开,寒风就裹着灵雾涌进来,凌霜抬手凝出层半透明的防护罩——寒气撞在罩上,化成细小的冰珠,顺着罩壁往下滑。“冰窟的阵法还亮着。”她带头往前走,冰鞋踩在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冰缝里飘出的灵雾沾在睫毛上,转眼就凝成细霜,却不觉得冷,反而带着灵脉的温润。
冰窟入口的寒水阵果然醒着——淡蓝色的冰纹在石壁上流动,像缠绕的灵藤。林辰走上前,掌心的护脉者印记亮起来,金色的纹路刚碰到冰壁,阵法就像认亲般晃了晃,冰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通道。通道壁上的灵纹比去年亮了数倍,莹白的光映着众人的影子,在冰面上拉得长长的,连呼吸吐出来的白雾,都沾着细碎的灵光。
走进冰窟的瞬间,所有声音都轻了——中央的母晶比归位时大了近半,从半人高长到快及肩,莹白的灵气像柔软的溪流,顺着晶面往下淌,落在地面凝成六角形的灵霜,踩上去软乎乎的,暖意顺着鞋底往上爬,连冻僵的指尖都舒展开。“母晶的灵气……是活的!”林辰快步上前,指尖离晶面还有半寸,就被一股温和的灵气裹住,那灵气绕着他的手腕转了圈,像在打招呼。
苏清月立刻掏出测灵玉,刚贴到母晶上,玉面就亮得晃眼——灵气波纹在玉上一圈圈扩散,像投了石子的湖,每圈波纹里都裹着细小的灵光。“纯度比归位时高三成!”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提笔在兽皮卷上飞快写,笔尖划过的地方,墨痕里冒出细小白光,“是三界灵脉的灵气,反哺母晶了!”她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母晶,旁边添了片灵禾叶、一朵珊瑚花,凑成个小小的“三界图”。
凌霜拿着阵盘,走到冰窟四周的节点旁——旧阵的冰缝里还留着去年的灵气痕迹,她指尖划过冰缝,寒气顺着指尖渗进去,先把裂缝里的残冰融了,再小心翼翼地把阵盘嵌进去。阵盘刚落位,冰纹就顺着节点蔓延,与母晶的灵气缠在一起,凝成层半透明的防护膜,膜上的雪花纹轻轻转:“这样寒气就渗不进去了,灵气能流到冰原深处。”她摸了摸防护膜,指尖传来温温的触感,不像普通冰那么凉。
夜千凝抱着竹篮,走到冰窟角落的灵泉边——这泉藏在冰壁的凹处,泉水泛着莹白灵光,水面冒着细雾,伸手探进去,暖意从指尖漫到胳膊,比怀里的种子还暖。他小心地取出三颗“青穗种”,放在掌心里,用自己的灵气温了片刻,才轻轻放进泉水里。种子刚碰到水,灵气膜就融了点,露出嫩黄的芽尖,在水里轻轻晃:“别急,慢慢长。”他蹲在泉边,手肘撑着膝盖,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连呼吸都放轻,怕惊着嫩芽。
林辰靠在冰壁上,望着眼前的景象——母晶的灵气像轻纱,绕着冰窟转了圈,裹住苏清月的兽皮卷,让她笔下的灵光更亮;裹住凌霜的阵盘,让冰纹转得更顺;裹住夜千凝的竹篮,让剩下的种子也泛出微光。他忽然想起去年归位母晶的那天:那时母晶裂着缝,黑气裹着晶面,他和凌霜、苏清月蹲在旁边,连碰碎片都怕力气大了弄碎,苏清月的手冻得发红,还在记录数据;凌霜的寒水玉碎了两块,眉头皱了一路;夜千凝没在场,却托人送了袋灵禾种子,说“能帮着固灵气”。如今再看,晶完好,人都在,灵气暖,心里像被灵泉泡着,软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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