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驶向潮音礁时,海雾浓得像化不开的纱,沾在甲板上凝成细水珠,顺着“青穗种”的灵气膜往下滑。夜千凝蹲在船舷边,指尖捏着根南境古灵树的老藤——藤条泡过三天灵泉水,泛着浅青光泽,摸上去比普通藤韧三倍。他低头编网,指腹碾过藤节的动作格外轻,网眼织得比灵汐湾时更密,刚好能兜住嫩芽又不挡灵气:“潮音礁的潮头能拍碎礁石,这网得撑住浪。”说着,他把最后一缕藤条绕成结,对着光晃了晃,网面上的灵光跟着颤,像撒了把碎星。
林辰扶着船舷望雾里,镇魔剑的正阳灵纹突然亮了亮,剑穗扫过掌心时带着点麻——是潮汐裹着灵脉灵气在撞。“这里的灵气比灵汐湾乱,像被浪搅散的粥。”他指尖探进雾里,能摸到潮气里藏的细邪浊,“秘录里说,潮音礁的潮汐会‘带灵也带浊’,退潮时把海底的邪浊卷上来,得先拦着。”
苏清月捧着灵脉图凑过来,图上潮音礁的位置画满了波浪线,标注着“涨潮辰时、退潮申时”。“这里的珊瑚礁比灵汐湾密三倍,五成是死白的,还有些裂了缝。”她指尖点在图上道裂的地方,“最险的是‘断礁带’,浪一冲就掉碎块,灵禾得种在稳点的礁体上。”话音刚落,雾里传来“轰隆”的潮声,灵舟晃了晃,甲板上的灵泉水壶差点倒了。
凌霜立刻走到船尾,从储物袋里倒出七块寒水玉碎片——每块都磨成了菱形,边角带着细冰纹。“我去设屏障,你们准备下灵禾。”她跃下灵舟时,寒气顺着鞋底漫开,在海面上冻出条窄冰路。绕着礁群走时,她每三步就把碎片往礁缝里按一块,碎片刚触到礁体,淡蓝寒气就“嗡”地漫开,渐渐连成道半人高的屏障,冰纹随着潮声轻轻起伏,像在跟着浪的节奏呼吸:“这屏障能跟着潮汐动,涨潮时高、退潮时矮,刚好拦邪浊。”
半个时辰后,潮水终于退了,潮音礁露出大半礁体。白霜厚得裹住了珊瑚的轮廓,像给礁群盖了层雪,有的礁体裂着指宽的缝,浪打上去时,碎礁渣混着墨色邪浊溅起来。林辰跳上礁体,脚下的珊瑚脆得发响,他蹲下身,指尖戳了戳白霜——霜下的礁体还有点温,灵气像快灭的火苗在颤:“没全死,清了霜、补了缝就能活。”
弟子们立刻动手,两名刚苏醒的弟子捧着灵木小铲子,蹲在礁边轻轻刮霜。铲子是夜千凝特意做的,木刃磨得钝,怕刮伤珊瑚:“小心点,霜下面可能有活礁。”话音刚落,一名弟子突然喊:“前辈!这里有粉光!”众人围过去,只见白霜下的珊瑚泛着淡粉,灵气顺着霜缝冒出来,像细泉眼在吐光。
“是活礁!”夜千凝赶紧把灵藤网挪过来,网眼刚好罩住粉光的位置,“灵禾种在旁边,能借它的灵气扎根。”他蹲下身,指尖捏着颗“青穗种”往礁缝里塞,种子刚碰到珊瑚,灵气膜就融了点,嫩芽立刻往礁体里钻,像在找地方抓牢。
苏清月蹲在裂礁旁,测灵玉贴在缝上,莹白灵光忽明忽暗。“这缝太深,灵气漏得厉害。”她抬头喊林辰,“得用母晶碎片补,你把碎片嵌进去,我用灵脉笔引灵气封缝。”林辰立刻取出碎片,小心地塞进礁缝——碎片刚嵌进去,就“嗡”地亮了,莹白灵气顺着缝漫开。苏清月握着灵脉笔,笔尖沾了点灵泉水,顺着缝划动,灵气随着笔痕凝成细带,把裂缝一点点粘住,测灵玉的灵光瞬间稳了:“成了!灵气不漏了!”
突然,雾里传来“哗哗”的巨响——涨潮比预想的早了一刻钟!浪头裹着墨丝般的邪浊冲过来,朝着礁群拍去。凌霜立刻捏碎手里的备用碎片,寒气“唰”地涌进屏障,屏障猛地长高半尺,冰纹泛着冷光,挡住了浪头。“撑住!还有一刻钟退潮!”她喊着,指尖的寒气不断往屏障里送,指节已经泛白,额角的汗滴在礁体上,瞬间冻成小冰晶。
林辰拔出镇魔剑,剑身上的金火对着屏障晃了晃——金火像细带般融进冰里,屏障的冰纹立刻泛了层金光,挡浪的力气大了倍。“大家加快!把剩下的种子种完!”他绕着礁群走,把碎片嵌进剩下的裂缝里,每嵌一块,就有一缕灵气漫开,白霜融化的速度快了,淡粉、淡紫的珊瑚色渐渐多起来,像给礁群抹了胭脂。
夜千凝终于把最后颗种子种完,灵藤网也全固定好了。网下的嫩芽已经长了半寸,绿得发亮,灵气和珊瑚的灵光缠在一起,像织了张细网。“好了!都护好了!”他直起身时,腰杆僵得发疼,却盯着网里的嫩芽笑,“这芽儿比灵汐湾的壮,潮音礁的灵气虽乱,却够足。”
苏清月赶紧在兽皮卷上记录,笔尖沾了点礁灰,她随手擦了擦:“潮音礁修复进度:寒水屏障拦邪浊100%,灵藤网护‘青穗种’58颗(扎根率92%),母晶碎片补裂礁12处(含断礁带3处),18%白珊瑚复色(浅粉12%、淡紫6%)。涨潮后屏障完好,无种子被冲。”她合上卷,浪头已经小了,退潮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海水往回退时,带着细碎的灵光,像在给礁群留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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