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冲破极南瘴林黑雾的瞬间,船身突然剧烈震颤——浓黑雾气里裹挟的腐脉灵气,像无数根淬了邪浊的细针,疯狂扎向灵舟外层的防护灵纹。原本泛着莹润青光的纹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成墨色,连灵纹缝隙里都渗出淡黑的浊液;操控灵舟的天剑派弟子脸色发白,指节因用力攥着船舵而泛白,额角渗出细汗:“这腐气……能直接蚀穿灵气屏障!我的灵力刚碰到就被耗掉一成,灵舟操控都开始滞涩了!”
林辰立刻跨步上前,右手紧握镇魔剑,左手按在船舷的灵纹凹槽处,将自身灵力源源不断注入——剑身金芒骤然暴涨,顺着灵纹蔓延,在灵舟外围凝成一道半透明的金色防护罩,堪堪挡住腐气的侵蚀,可防护罩表面仍不断泛起细密的黑纹,像潮水般褪去又复现。“所有人立刻把冰泉寒水玉贴在衣襟内侧!”他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用寒水玉的凉气护住心脉,别让腐气顺着经脉往丹田钻——一旦沾到,至少要耗掉三成灵力才能逼出来,还会留下丹田隐痛的后遗症!”
众人纷纷照做,冰凉的寒水玉刚贴到心口,一股凛冽的寒气便顺着四肢百骸蔓延,瞬间压下了腐气带来的灼热感。凌霜站在船头,取出一块通体剔透的测灵玉——玉面刚探出防护罩,就瞬间被黑雾包裹,原本温润的玉身竟开始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甚至还传来细微的“咔嗒”震动声,比在西漠古驿、北境冰窟遇到的邪浊更凶戾。“腐脉灵气是灵脉枯死的‘尸气’,比冰蚀邪浊更难缠。”她迅速将玉收回储物袋,眉头紧锁地望向下方,“它不仅会消耗灵力,还会污染丹田,要是被缠上超过一炷香,轻则修为倒退,重则变成只知嗜杀的‘浊灵傀儡’——当年血魔宗就用这招炼过死士。”
她抬手朝着雾层较薄的方向一指:“那边的腐气淡些,隐约能看到水汽反光,应该是靠近沼泽水源的地方。西路护法的祭坛大概率在那——邪浊聚灵需要水源滋养,不然子晶的灵气会散得太快,他肯定要靠沼泽水稳住子晶活性,还能借水汽扩散腐气,防止外人靠近。”
灵舟缓缓降落在沼泽边缘的枯树林里,地面的黑水泛着墨绿色的泡沫,一脚踩下去,淤泥能没过脚踝,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周围的枯树枝上挂着黑色的黏液,一碰就簌簌往下掉,黏液落在地上,竟能将枯枝腐蚀出小坑。刚站稳脚跟,夜千凝的传音符就从储物袋里飘了出来,符纸上的字迹带着急促的灵气波动:“抗腐灵禾已培育成功!用腐叶草汁 净化晶碎片粉 榕树灵气水按1:2:3调配,种子能主动吸收腐气,还能在周围形成淡青灵气罩。已让两名弟子乘快舟送过去,舟上备有防腐气的寒水玉鞍垫,预计两日后抵达瘴林,务必先守住子晶,别让残部提前催化浊灵珠碎片!”
“两日后才能到……”林辰捏着传音符,目光扫过沼泽深处,黑雾里隐约传来咒语的回声,“我们得先找到祭坛,至少要阻止西路护法继续用腐脉灵气催化碎片——要是碎片成熟,就算有抗腐灵禾,也得耗上半天才能净化子晶周围的邪浊,太耽误时间。”
他刚说完,沼泽深处的咒语声突然变清晰,伴随着邪浊灵气的波动,越来越近。“有人来了!”凌霜立刻压低声音,示意众人躲到枯树后——只见三道穿着黑纹衣的人影从雾里走出来,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黑色陶罐,罐口泛着暗红色的光,里面装的正是用来催化子晶的邪浊膏。为首的人腰间挂着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西路护法”四个字,与守晶堂堂主描述的一模一样;三人走路时都微微佝偻着背,手捧着陶罐的动作有些发抖,显然也在被腐气侵蚀,只是靠黑袍上的蚀灵纹勉强抵抗。
“是守晶堂的弟子!他们要去祭坛送邪浊膏!”苏清月趴在树后,悄悄翻开《血魔宗秘录》,快速找到“腐灵阵”的记载,书页上用朱砂标注着“腐灵阵需邪浊膏催动,阵眼嵌邪浊晶碎片,可聚腐脉灵气养晶”,“秘录说,血魔宗在腐脉处设的祭坛,周围都会布‘腐灵阵’——用邪浊膏催动阵眼,就能让腐脉灵气源源不断地往子晶汇聚。我们得跟着他们,既能找到祭坛的准确位置,还能避免误踩阵法陷阱,毕竟腐灵阵的触发范围比蚀灵阵大两倍。”
众人屏住呼吸,等三道人影走远后,才悄悄跟了上去——穿过一片挂满黑色黏液的枯树林,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中央立着一座用黑石搭建的祭坛,约莫两丈高,祭坛顶端嵌着一块半透明的晶石,正是西路子晶。子晶与祭坛底部的黑石间缠着淡黑色的灵气链,链上还贴着几张泛黄的聚浊符,符纸边缘因长期接触腐气而卷曲,邪浊膏滴在符纸上时,会泛起暗红色的光;子晶周围缠绕着浓黑的腐脉灵气,像一条黑色的蟒蛇,缓缓蠕动着,灵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色,显然已经被邪浊污染得极深,晶体内的灵气流动都变得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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