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铜钟已经敲响了第七声,林焰站在石阶下,看着族人们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火焰在他们脸上跳动,映出或惊惶或愤怒的神情,与记忆中那晚的混乱截然不同 —— 这一次,他们抓住了活口,保住了血脉图谱,更重要的是,星轨阁的狼子野心被当众揭开。
“焰儿,过来。” 父亲林战的声音从祠堂正厅传来,他身披玄色战甲,腰间佩剑的剑穗还在微微晃动,显然是刚从演武场赶来。林焰走上前时,注意到父亲鬓角的白发比记忆中少了许多,握剑的手也没有后来因中毒而留下的颤抖。
“那几个刺客招了吗?” 林焰低声问道,目光扫过厅内被捆在石柱上的两名黑衣人。他们的丹田被废,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神里依旧透着诡异的狂热。
林战摇了摇头,掌心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嘴硬得很,只说要见你。”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落在林焰肩头的伤口上,“你的伤……”
“小伤而已。” 林焰避开父亲的视线,转而指向黑衣人手腕上的银蛇纹身,“爹,您不觉得奇怪吗?星轨阁向来行事隐秘,这次为何敢明目张胆地来抢血脉图谱?”
林战皱眉:“你想说什么?”
“他们在找某样东西,或者说…… 某个人。” 林焰深吸一口气,决定抛出重磅炸弹,“我怀疑,咱们林族地界里藏着星轨阁的据点。”
这话一出,厅内的长老们顿时炸开了锅。二长老捋着山羊胡冷笑:“焰儿,你是不是伤糊涂了?林族圣地有万脉归元阵护持,星轨阁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林焰打断他的话,快步走到祠堂中央的沙盘前,抓起一根竹签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幽谷那边的阵法十年前就该重修了,去年暴雨冲垮了三处阵眼,至今没补上,不是吗?”
大长老的脸色沉了下来:“确有此事,但幽谷荒无人烟,除了些低阶妖兽,还有什么……”
“有虚源。” 林焰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他清楚地记得,前世林族覆灭后,星轨阁就是在幽谷建立了孵化池,用林氏血脉培育出第一批虚源战士。那些怪物冲出幽谷时,半边天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林战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 他年轻时曾随先祖对抗过虚源,知道那东西的可怕,“没有确凿证据,不可妄言!”
“证据就在幽谷深处。” 林焰迎上父亲的目光,将源祖泪晶从怀中取出。晶体在火把的映照下流转着柔和的光,内部的方程式纹路似乎变得更加清晰,“这是母亲留下的源祖泪晶,刚才触碰它时,我看到了幻象 —— 幽谷底下有个巨大的池子,里面……”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的表情从怀疑变成震惊。黑衣人突然发出嗬嗬的怪笑,其中一个挣扎着抬起头:“没错…… 你们都要死…… 孵化池已经快成了……”
“住口!” 林战一剑劈在石柱上,火星四溅。剑刃距离黑衣人咽喉只有寸许,吓得对方脸色煞白,再也不敢出声。
大长老拄着拐杖走到林焰身边,仔细端详着泪晶:“源祖泪晶确实能映照邪祟,既然它示警,幽谷不能不查。” 他转向林战,“战儿,你带一队精锐,天亮后立刻去幽谷探查。”
“不必等天亮。” 林焰上前一步,掌心凝聚起紫金源火,“现在就去,夜长梦多。”
林战看着儿子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突然想起亡妻临终前的嘱托:“若有一天焰儿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信他。” 他点了点头,长剑归鞘:“点齐三十名护卫,带上破阵符,跟我来!”
林焰紧随父亲走出祠堂,夜风吹得火把猎猎作响。他回头望了一眼祠堂匾额上 “林氏宗祠” 四个大字,突然意识到这个决定可能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 前世他们发现幽谷的秘密时,虚源孵化池已经培育出了成熟的战士,而现在……
“在想什么?” 林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在想母亲。” 林焰低声道,“她一定早就知道星轨阁的阴谋了。”
林战沉默了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母亲向来聪慧,只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林焰能猜到他想说什么。母亲去世前的那几个月,确实变得有些古怪,常常独自一人去幽谷方向,回来时总是神色疲惫。
队伍很快抵达了幽谷入口。这里的雾气比记忆中更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像是血腥味被稀释了无数倍。林焰示意众人熄灭火把,从怀中掏出一枚莹石 —— 这是母亲留下的避雾珠,能在百米内驱散迷雾。
莹石的光芒刺破浓雾,露出前方蜿蜒的山路。林战示意众人结成防御阵型,沿着山路缓缓下行。越是深入幽谷,那股腥甜味就越浓,地面上开始出现暗红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
“小心脚下。” 林焰提醒道,他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个隐藏的陷阱,里面布满了淬毒的尖刺。果然,走在最前面的护卫突然脚下一空,惊呼着向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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