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年会的聚光灯下,周凯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舞台中央,手里拿着话筒,目光扫过台下的员工,最后定格在角落的凌薇薪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今天,我想特别提一位同事 —— 凌薇薪。她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这一年来,从客户满意度提升计划到日常投诉处理,她为部门付出了太多,经常加班到深夜,毫无怨言。我代表客户投诉部,向她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台下瞬间响起掌声,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凌薇薪。她坐在椅子上,身体僵硬,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 她没想到周凯会在年会上公开提到自己,更没想到会用 “最得力的助手”“付出太多” 来形容她。那些加班到凌晨的夜晚、被紧急任务侵占的周末、被否定时的自我怀疑,在这一刻似乎都被 “感谢” 两个字掩盖,她的心里竟莫名泛起一丝微弱的 “被认可” 的错觉。
更让她意外的还在后面。颁奖环节,周凯亲自拿着 “优秀员工” 奖杯走向她,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奖杯递到她手里,笑着说:“薇薪不仅工作努力,还很有责任心,面对复杂的客户投诉总能耐心解决,面对紧急任务也从不含糊。这份‘优秀员工’奖,她当之无愧,大家要多向她学习。”
凌薇薪接过奖杯,冰凉的金属触感贴着掌心,耳边是同事们的掌声和欢呼声。她看着周凯真诚的笑容,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张了张嘴,最后只挤出一句 “谢谢主管”。她忘了,这份 “优秀” 的背后,是她被彻底侵占的私人时间,是她被摧毁的自我判断,是她像傀儡一样被操控的无数个日夜 —— 台下没人知道,她手里的奖杯,是用自由和尊严换来的。
年会结束后,有同事过来恭喜她:“薇薪,你太厉害了,居然能拿到‘优秀员工’奖,周主管对你也太好了吧!”
凌薇薪勉强笑了笑,说:“都是主管给机会,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她不敢告诉同事,这份 “机会” 背后,是怎样的控制和压迫。
而周凯的 “公开示好”,还在继续。两周后的部门团建,目的地是郊外的爬山景区。刚下车,周凯就主动走到凌薇薪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背包:“爬山路途远,背包太重,我帮你拎着,你轻松点。”
凌薇薪愣了一下,想把背包拿回来:“不用了主管,我自己能拎。”
“跟我客气什么?” 周凯笑着把背包甩到自己肩上,“你平时帮我处理那么多工作,这点小事算什么。”
爬山途中,周凯更是 “贴心”—— 看到凌薇薪额头出汗,他会递上纸巾;看到她脚步放慢,他会停下来等她,还说 “别着急,安全第一”;到了休息区,他会主动给她递水,甚至帮她拧开瓶盖。
同行的小林忍不住开玩笑:“周主管,您对凌助理也太好了吧,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关系啊?”
周凯立刻笑着反驳:“你这丫头,别乱说。我对所有下属都很好,只是薇薪平时工作更努力,做事更靠谱,值得被多照顾一点。要是你们以后都像她一样努力,我也会这么对你们的。”
这番话既巧妙地撇清了 “特殊关系”,又强化了 “凌薇薪是因为努力才被重视” 的假象。同事们听了,纷纷点头,觉得 “周主管真是公平公正,凌薇薪确实配得上这份照顾”。
只有凌薇薪自己知道,周凯的 “贴心” 有多虚伪。他帮她拎的背包里,装着她前一天晚上熬夜整理的 “团建活动总结模板”—— 是周凯要求她 “提前准备,团建结束后当天就要提交”;他递给她的水,是他自己喝了一半不想喝的;他停下来等她,是因为怕她走得太慢,耽误了他和其他主管的合影时间。
可即便知道这些,凌薇薪还是忍不住被周凯的 “示好” 打动。晚上团建结束后,妈妈打电话过来,问她 “团建玩得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凌薇薪看着手里周凯 “贴心” 递来的、还剩半瓶的水,笑着说:“妈,我玩得挺好的,主管对我也很认可,年会的时候还特意给我发了‘优秀员工’奖,团建的时候还帮我拎背包、递水呢。”
“真的?那太好了!” 妈妈的声音满是欣慰,“看来你没白努力,主管都看在眼里呢。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拼了。”
“我知道啦妈,您放心吧。” 挂了电话,凌薇薪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的那丝 “被认可” 的错觉越来越强烈。她彻底忘了,周凯的 “示好” 只是一场表演,是为了掩盖他之前的控制行为,是为了塑造 “模范上下级” 的形象;她彻底忘了,这份 “认可” 的代价,是她失去的自由、尊严,是她被摧毁的自我。
第二天上班,凌薇薪刚到公司,就看到自己的工位上放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旁边还有一张便签,是周凯的字迹:“恭喜你拿到优秀员工奖,这盆多肉送给你,希望你每天都有好心情。”
她拿起多肉,心里满是 “感动”。她小心翼翼地把多肉放在工位的角落,然后像往常一样,去茶水间帮周凯泡不加糖的黑咖啡。她没注意到,周凯在办公室里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 他知道,这场 “公开示好” 的表演,已经彻底迷惑了凌薇薪,也迷惑了其他同事,没人再怀疑他对凌薇薪的控制,他的 “模范上下级” 形象,已经牢牢树立起来了。
而凌薇薪,还在为这场虚假的 “示好” 沾沾自喜。她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周凯昨天安排的 “紧急任务”—— 整理近一个月的客户投诉数据,要求 “今天中午 12 点前必须完成”。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心里没有了之前的委屈和愤怒,只剩下 “要好好工作,不辜负主管认可” 的念头。
她彻底沦为了周凯表演的 “道具”,在 “模范上下级” 的假象里,继续被他牢牢控制,再也没有了挣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