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尝试与突破
赵铁柱的呼吸声在头盔里来回撞击,像一块生锈的齿轮卡在喉咙深处。王二麻子把匕首从鞘里抽出半寸,刀身贴着岩壁滑动,震感断了,又续上,像是某种信号在试探回应。夏蝉没动,发簪还悬在空中,簪尖那点微光正缓缓褪去,像是被通道深处吸走的余音。
她低头看了眼终端,数据包已发送,压缩编码嵌着“倒启”信号波形。没有回执,但月尘的流动变了——不再是无序翻滚,而是沿着岩缝形成环状轨迹,像被什么规则重新编排过。
“信号穿过去了。”她说。
王二麻子收刀入鞘,顺手把震动马达塞进战术带。赵铁柱抬手想说什么,指尖刚碰到面罩,腕部荧光突然一颤,皮肤下的笔画轻微扭曲,随即稳定成一个完整的倒“启”字。他没缩手,只是盯着那纹路,像在确认自己还活着。
“它认了。”他说。
夏蝉点头,把音叉重新别回头盔夹层。簪尖残留的星图残片还在发烫,她没再看,只是将全息投影仪调至低频扫描模式。图像依旧撕裂,但边缘开始收敛,像是被某种频率抚平的褶皱。她输入一段塔布拉鼓节奏,作为背景载波,投影终于稳定下来——通道中段的顶部裂纹,呈现出与星图残片完全重合的走向。
“不是巧合。”她低声说,“是坐标。”
王二麻子靠在舱壁,打开通讯模块的物理接口,接上数据线直连主控。屏幕上跳出YH-5区的实时反馈:氡气浓度下降18%,石灰-炭复合层开始生效。他盯着那条曲线,手指在接口边缘敲了三下,节奏和《胡笳十八拍》变奏的前三个音符一致。
“他们在写。”他说,“用土。”
夏蝉没接话,而是把音叉再次抽出,轻轻敲击岩壁。这一次,震动频率不再是防御性的干扰,而是主动的探询。月尘应声而动,沿着裂纹排列成一段残缺的乐谱——依旧是《胡笳十八拍》第五段,但最后一个音符不再是扭曲的“人”字,而是清晰的“门”形篆文。
“它要我们接下去。”她说。
“不是接。”王二麻子盯着那符头,“是改。”
他拔出匕首,用刀尖在岩壁上划下一道反向斜捺,动作干脆,像在切断某种既定程序。月尘瞬间重组,乐谱断裂,随即重新排列,形成一段从未记录过的变调。夏蝉迅速记录波形,导入解码模型,结果跳出一个甲骨文结构——“启”字的倒写形态,在商周卜辞中意为“闭门以待”。
“不是引导。”她说,“是筛选。”
赵铁柱靠在角落,手腕的荧光已不再蔓延。他抬起手,看着皮肤下的笔画,忽然笑了:“它不是在写字,是在考试。”
王二麻子收刀,从战术包里取出一块备用电池,外壳上蚀刻着倒“启”信号。他把它接入探测车的应急电源,启动低功率广播。信号发出后,通道内的月尘开始缓慢下沉,形成一条可通行的路径。
“走。”他说。
夏蝉收起设备,最后看了眼岩壁上的乐谱残迹。她没再敲击,只是把音叉轻轻贴在裂缝边缘,任其自然共振。簪尖的星图残片一闪,随即熄灭。
基地这边,林浩正站在YH-5区的监控屏前,盯着石灰-炭复合层的红外扫描图。活性炭颗粒在月壤中呈现出微弱的生物荧光,像是被什么唤醒的休眠信号。他没动,只是把钢笔夹在指间,轻轻敲击屏幕边缘,节奏和《禹贡》指令的发送频率一致。
唐薇的次声波耳机传来一段低频震动,她摘下耳机,调出波形图:“地层反馈显示,氡气流动方向已偏移37度,正被引导至深层沉积带。”
“不是被吸附。”林浩说,“是被引走。”
他调出陆九渊AI残留的《六韬》布阵模块,将下一阶段的铺设路径重新编码为“虚实相生”的战术序列。系统短暂卡顿,随即开始执行,打印头绕开干扰区域,将复合材料精准注入板结层下方。
“它不认工程。”他说,“它认阵法。”
陈锋站在隔离门内,盯着辐射读数。浓度已降至安全阈值以下,三名昏迷的工程师开始恢复意识。他没说话,只是把特制匕首从战术带上取下,插入地面划出一道短横——防御阵型的起笔。刀身没震,但他知道,脉冲还在,只是换了节奏。
“你真信这套?”他问。
“不信也得用。”林浩把《天工开物》的电子页调到“石灰伏氡”条目,“我们试了所有现代方案,全被系统绕开。可当我说‘这是古法’,它停了0.3秒。”
“0.3秒不够定生死。”
“但够发一条指令。”林浩按下确认键,“现在,它知道我们懂它的语言。”
陈锋没再反驳,只是把匕首拔起,刀尖沾着一点黑色微粒。他用指腹碾开,颗粒在光下泛出金属光泽,结构与唐薇研究的“冰火长城”顶部分子重组体一致。他没声张,把微粒收进密封袋,贴上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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