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那声闷响还在石室里回荡,疤脸男的手已经挥了下去。
两名手下扛着高压水泵往前压,金属软管像蛇一样被拽向井口。另一人蹲在侧边,正把探头重新接线,指尖刚碰到接口,井面突然一颤,水纹倒卷成漩,探头线路再次爆出火花。
罗令没看那头,他右手贴着残玉,闭了下眼。
梦里画面撞进来:三道水流从龙首喷出,绕着井口盘旋上升,最后汇成一条巨龙虚影,俯冲而下。不是攻击人,是护井。画面一闪即逝,连声音都没留下。
他睁眼,目光扫过地宫四壁。
西北角、东南角、西南角,三处岩壁上嵌着石雕龙首,口衔铜环,环上刻着细密水纹。刚才没注意,现在看,那纹路和赵晓曼玉镯上的螺旋纹一模一样。
“要启动阵眼。”他低声说。
赵晓曼站在东南角石台前,包里摸出一块陶片,上面刻着八卦方位。她没问,直接把陶片嵌进台面凹槽。咔哒一声,陶片卡稳。
“子午流注,现在是癸水位。”罗令说。
她点头,手指在陶片边缘轻敲三下。
王二狗站在西南角,手里还攥着手机,镜头对着疤脸男。他听见动静,扭头一看,罗令正冲他抬手,掌心朝上,做了个“砸”的手势。
他反应过来,把手机塞进怀里,抄起地上一根石槌,照着地面铜环就是一记重砸。
三声应和,几乎同时响起。
地底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井壁红光猛地一涨,三处龙首铜环开始震动,龙口缓缓张开。
疤脸男脸色变了,抬手要叫停。
可已经晚了。
一股水柱从西北龙首喷出,带着低沉的嗡鸣,直冲井口。东南、西南两股紧随其后,三道水流在空中交汇,竟没有散开,反而缠绕盘旋,越聚越紧,形成一条三丈长的水龙虚影。
龙目是两团赤光,扫过之处,空气都像被压低了一寸。
水龙俯冲而下,第一击就抽在高压软管上。管子瞬间爆裂,水柱反冲,把两名正在接泵的雇佣兵掀翻在地。第三鞭甩向探头装置,金属箱当场被抽飞,撞在石棺上发出闷响。
疤脸男举枪要射,水龙尾巴一扫,气浪扑面,逼得他后退三步,枪口偏了方向。
“这什么鬼东西!”有人喊。
“不是机关!是水自己动的!”
王二狗从地上捡起手机,镜头稳稳对准水龙。那虚影在井口盘旋一圈,又退回三股水流,重新隐入龙口。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但高压设备全废了。
弹幕炸了。
“我刚在吃泡面,筷子掉了!”
“这是特效吧?剧组花大钱了?”
“别扯,这水龙尾巴扫过时,我听见风声了!”
疤脸男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神阴得能滴出墨来。他盯着罗令:“你搞的鬼?”
罗令没答,只看了赵晓曼一眼。
她会意,从袖子里滑出玉镯,握在手里。
疤脸男立刻举枪,枪口对准她:“再动一下,我打碎它。”
赵晓曼没停。
她把玉镯贴在手腕内侧,轻轻一推,镯子滑到掌心。另一只手,罗令已把残玉递了过来。
两块玉轻轻一碰。
淡青色光晕从接触点散开,像水波一样荡出去。井面立刻起反应,水纹从中心螺旋扩散,一圈比一圈快。
“住手!”疤脸男扣动扳机。
王二狗猛地扑到前面,把手机高高举起:“家人们!看好了!现在是文化保护VS文物盗窃现场直播!镜头全程无剪辑,谁开枪谁进局子!”
弹幕瞬间刷屏。
“枪口对着女老师?红了红了!”
“刚才那水龙是真是假?回放十遍!”
“青山村牛逼!”
就在枪口僵持的瞬间,赵晓曼旋身一掷。
双玉并列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齐齐落入井心。
水面轰然炸开,水柱冲起两米高,又迅速塌陷。整个井面开始发光,螺旋纹路越扩越大,最后覆盖整个井口。
一道立体光影从水中升起。
是地图。
南海海域的轮廓清晰浮现,海面上一条航线如星河般亮起,从青山村地下井眼出发,一路向南,穿过群岛,直指远海。航线旁还有细小光点,像是标注的停靠点,每一个都对应着海底沉船的位置。
最亮的那一点,在航线尽头。
王二狗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他绕着井边跑了一圈,镜头把水龙残影、星图航线、雇佣兵狼狈全拍了进去。
“看见没?”他吼着,“这才是咱们老祖宗的高科技!比啥都牛!”
弹幕彻底疯了。
“我刚给我妈打电话,让她看手机!”
“这图能导进导航吗?”
“申请加入青山村!我要当文化志愿者!”
疤脸男死死盯着那航线,脸色变了又变。他认得那个终点——那是南海最深的海沟,二十年前一支考古队在那里失踪,连船带人沉了底。
他咬牙,突然往前一步,想涉水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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