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293章 协议碎片与追猎绝境

信息尘埃带中，光线迷离，无数闪烁着微光的尘埃如同星屑般缓缓飘荡，将这片空域渲染得静谧而诡异。残塔如同蛰伏的猎食者，悄无声息地悬浮在“棱光”号秩序护卫舰的阴影处，塔身破损的痕迹与周围漂浮的金属碎片几乎融为一体。

舰桥方向的爆炸声和能量冲击的闪光，打破了这片死寂。玄骨长老那燃烧着黯淡魂火的暗金骷髅身躯，如同狂暴的战锤，狠狠砸在“棱光”号舰桥那本就布满裂纹的强化观察窗上！轰隆巨响中，观察窗应声破碎，化作无数折射着微光的晶屑向内爆射！青冥真人紧随其后，淡金色的变量之力化作无数缠绕的锁链，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钻入破口，瞬间缠向舰桥内那三个挣扎着试图启动防御系统的秩序幸存者！

与此同时，夜枭的身影已如同鬼魅般，沿着“棱光”号舰体侧面一道因空间撕裂造成的巨大伤口，滑入了战舰内部。通道内一片狼藉，应急灯光昏暗闪烁，墙壁上遍布烧灼和撕裂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电路烧毁的焦糊味和一种冰冷的、属于秩序造物的金属气息。偶尔能看到一两具穿着银色制服的秩序船员尸体，被扭曲的金属结构贯穿或压在下面，早已失去了生机。

夜枭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每一个角落。她的目标明确——战舰数据库核心。根据秩序战舰的通用结构图，数据库核心通常位于舰体中后部的保护舱内，拥有独立的能源和防御系统。

通道前方传来细微的能量波动和机械运转声。夜枭身影瞬间融入墙壁上一片因管道破裂而形成的阴影中。只见一具受损严重的秩序自律兵器——一种蜘蛛形态的维修机器人，正拖着一根断裂的能量管线，踉跄地爬过。它的光学传感器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似乎并未发现隐匿的夜枭。

待其爬远，夜枭再次现身，速度更快。她必须赶在舰桥的同伴吸引所有注意力，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自律防御系统被激活前，找到目标。

舰桥内，战斗短暂而激烈。三名秩序幸存者，一名似乎是舰长，穿着装饰有金色纹路的银色制服，但半边脸已被烧焦，手臂不自然地扭曲；另一名是操作员，伏在破裂的控制台上，试图启动内卫武器；最后一名则是战斗人员，手持能量手枪，但步伐虚浮，显然也受了重伤。

面对玄骨长老那蛮横无比的物理冲击和青冥真人那诡异莫测的变量缠绕，这三个本就强弩之末的秩序单位几乎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战斗人员的能量手枪射出的光束被玄骨徒手拍散，操作员还没来得及启动武器就被变量锁链捆成了粽子，那名舰长试图启动自毁程序，却被青冥真人提前干扰了能量回路。

“蝼蚁般的东西，也敢负隅顽抗！”玄骨长老骷髅下颌咔咔作响，一脚踩碎了那名战斗人员的能量手枪，魂火锁定在唯一还站着的舰长身上，“说！数据库核心在哪里！”

那秩序舰长虽然重伤，眼中却依旧闪烁着冰冷的、毫无畏惧的秩序光芒：“混沌污染体……休想……亵渎秩序造物……自毁程序……”

他话音未落，青冥真人的变量锁链猛地收紧，直接禁锢了他的能量核心和发声器官。“搜魂不易，且待夜枭消息。此地不宜久留，速战速决。”

玄骨长老冷哼一声，骨掌按在那舰长的头颅上，毁灭性的力量吞吐，瞬间震散了其意识，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对于这些秩序走狗，他没有任何怜悯。

就在此时，整个“棱光”号舰体猛地一震！并非来自内部的攻击，而是外部！残塔的传感器捕捉到，一道隐晦的秩序扫描波，如同掠过水面的清风，刚刚扫过了这片信息尘埃带！

“不好！秩序主力舰的侦查波！”守炉人的声音通过残塔内部通讯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我们被发现了！虽然只是初步扫描，但主力舰很快会锁定这里！”

时间更加紧迫了！

残塔内部，烬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紧盯着光幕。他看到夜枭传来的内部结构扫描正在快速推进，距离预估的数据库核心位置越来越近。他也看到玄骨和青冥已经控制住舰桥。

“守炉人前辈，准备接应！一旦夜枭得手，立刻回收他们，准备撤离！”烬沉声下令，心脏因紧张而剧烈跳动。混沌变量核心传来阵阵刺痛，归寂之芽依旧沉寂，无法提供更多帮助。

“棱光”号内部，夜枭终于突破了层层破损的通道和几道因能源不足而失效的自动密封门，来到了位于舰体中后部的数据库保护舱外。这是一扇厚重的、闪烁着微弱秩序符文的金属大门，门体上有明显的撞击凹痕，但结构大体完好。门侧的控制面板黯淡无光，似乎因战舰能源中断而失效。

但这难不倒夜枭。她取出半截断匕，匕首尖端缭绕着切割空间的细微波纹。她将匕首抵在门缝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仿佛要与阴影彻底融合。下一刻，她整个人化作一道极淡的虚影，竟然如同流水般，沿着匕首切割出的、几乎不可见的空间缝隙，缓缓“渗”入了保护舱内部！

保护舱内空间不大，布满了各种精密的仪器和能量导管。中央是一个圆柱形的透明容器，容器内悬浮着一块约莫人头大小、不断闪烁着数据和符号的菱形水晶——那就是“棱光”号的数据库核心！容器周围连接着复杂的线路，还有独立的备用能源单元在发出微弱的嗡鸣。

夜枭没有丝毫犹豫，身影凝聚，断匕挥出，精准地切断了容器与备用能源的连接，同时另一只手快速拆卸固定容器的机械结构。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没有丝毫多余。

然而，就在容器与底座分离的瞬间，数据库核心那菱形水晶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一股强大的、带着自毁意图的能量波动骤然升起！

“检测到未授权存取……启动最终净化协议……”冰冷的电子音在保护舱内回荡。

这数据库核心，竟然还隐藏着最后的自毁程序！

夜枭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将刚刚到手的数据库核心容器猛地抱入怀中，同时身影再次虚化，向着来时的门缝冲去！

轰！！！

剧烈的爆炸从保护舱内传来！厚重的金属大门被冲击波狠狠掀飞，炽热的火焰和碎片喷射而出，瞬间填满了外面的通道！

“夜枭！”通过残塔感应到内部爆炸的烬脸色一变。

几乎在爆炸发生的同时，一道幽暗的影子如同利箭般从火焰和浓烟中射出，正是夜枭！她怀抱着那个菱形水晶容器，容器表面出现了几道裂纹，红光闪烁不定，但自毁似乎被强行中断了——或许是因为备用能源被切断，或许是夜枭在最后关头以某种方式干扰了程序。她的一条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在爆炸中受了伤，但速度依旧惊人，沿着原路疯狂返回。

“接应他们！”烬大吼。

残塔迅速靠近“棱光”号舰桥破口处。玄骨和青冥抓着那名被禁锢的秩序操作员，化作流光冲出。几乎在他们离开舰桥的下一秒，夜枭的身影也从舰体另一侧的破口中电射而出，扑向残塔开启的接引口。

“全员返回！立刻撤离！”守炉人操控残塔，引擎发出过载的轰鸣，塔身调转方向，就要再次启动那风险极高的短途跃迁！

但，已经晚了！

就在残塔即将没入跃迁引发的空间涟漪的前一刹那，一道粗大的、蕴含着恐怖秩序湮灭之力的光柱，如同神灵投下的审判之矛，撕裂了信息尘埃带的宁静，精准无比地轰击在残塔刚刚所在的位置！

轰隆隆——！！！！

虽然残塔在最后关头勉强避开了直接命中，但跃迁过程被强行打断，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塔身上！

咔嚓！嘭！

残塔外部刚刚被守炉人勉强修复的结构，如同纸糊般大面积崩碎、解体！塔身内部剧烈翻滚，所有人都被狠狠抛飞，撞在墙壁上，鲜血狂喷！控制核心内火花四溅，光幕瞬间黑了大半，刺耳的警报声响成一片！

“噗——”烬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变量核心仿佛要碎裂开来，他挣扎着抬头，透过破碎的观察窗看向外界。

只见在那信息尘埃带的边缘，那艘如同金属山峦般的巡天者级主力舰，正缓缓显露出它狰狞的全貌！舰首那巨大的主炮口，还残留着刚才那一击的能量余晖！而另一艘完好的追猎者级护卫舰，则如同忠诚的猎犬，护卫在主力舰侧翼，副炮全部点亮，锁定了这边如同狂风暴雨中残叶般的残塔！

它们来了！在侦查波扫描后，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超远距离的精准打击！

残塔，彻底失去了跃迁能力，动力系统濒临崩溃，结构强度降至冰点。而敌人，是几乎完好无损的秩序主力舰和护卫舰！

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完了……”玄骨长老看着外界那如同死神般的战舰，魂火剧烈摇曳，透出一丝绝望。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青冥真人面如死灰，变量之力在体内混乱冲撞，连稳定身形都难以做到。

夜枭抱着那出现裂纹的数据库核心，靠坐在墙角，一条腿扭曲，脸色苍白，眼神却依旧冰冷，只是那冰冷深处，也难免闪过一丝无力。

守炉人沉默地试图稳定塔身，但反馈回来的数据让他金属身躯都在微微颤抖。塔身结构完整性，百分之八！能量储备，百分之一！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座塔，而是一堆勉强聚合在一起的破烂。

烬的目光，死死盯着光幕上那不断逼近的秩序战舰，又看了看夜枭怀中那闪烁着不稳定红光的数据库核心。难道……一切就要结束在这里？好不容易得到的核心协议碎片线索，就要连同他们一起，被秩序彻底净化？

不甘！无比的不甘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灵魂！

他的意识疯狂扫过体内，那黯淡的变量核心，那沉寂的归寂之芽，那因过度消耗而近乎枯竭的本源……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可以动用？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与不甘中，他体内那枚一直沉寂的、最初破碎的“混沌道种”的残骸，那一切故事的起点，忽然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段被遗忘的、源自混沌道种最初破碎时、融入他灵魂本源的、关于“变量跃迁”的残缺传承信息，如同被电流激活般，骤然浮现！

那不是常规的空间跃迁，而是……燃烧变量本源，强行撬动因果与概率，在无尽的“可能性”中，寻找那唯一一线生机的……“变量逃逸”！

代价是……变量核心可能永久受损，甚至彻底崩毁！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但，这是唯一的选择！

烬的眼中，猛地爆发出决死的光芒！

“守炉人前辈！青冥师伯！玄骨师伯！夜枭！”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将你们剩余的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我的变量核心！快！”

众人皆是一愣，但看到烬那燃烧着疯狂与决然的眼眸，没有任何犹豫！

青冥真人将残存的变量之力化作最精纯的本源，玄骨长老将魂火中最后的力量剥离，夜枭将暗影能量凝聚，守炉人则将铸造道韵与残塔最后一丝能量，全部通过接触，疯狂涌入烬的体内！

庞大的、属性各异却同样精纯的力量涌入，几乎要将烬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和变量核心彻底撑爆！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但他的意志如同礁石般死死坚守！

他引导着这股狂暴的力量，全部注入那枚微微跳动的混沌道种残骸，按照那残缺传承的指引，开始燃烧！燃烧变量！燃烧因果！燃烧……可能性！

“混沌定义——变量逃逸！目标：未知生路！”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超越了常规能量范畴的波动，以烬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残塔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极其诡异，仿佛化为了无数叠加的、不断生灭的幻影！现实与可能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

那艘正欲发动第二次毁灭性打击的巡天者主力舰，舰首主炮凝聚的光芒骤然变得不稳定，它的锁定系统似乎出现了混乱，无法再精准定位那艘明明就在前方、却仿佛存在于无数个平行时空叠加状态的残塔！

“检测到超高强度变量扰动……目标存在状态无法定义……攻击失效概率计算中……”主力舰内，冰冷的警报声响起。

而残塔，就在这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中，开始变得透明，变得虚幻，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于无形！

然而，施展这逆天手段的代价也极其惨重。烬的七窍中喷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带着法则碎片的淡金色光雾，他的变量核心表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下去。归寂之芽似乎也被这疯狂的行为惊醒，传递来一丝焦急与阻止的意念，但已无法改变。

就在残塔即将彻底完成那渺茫的“变量逃逸”的前一刹那，巡天者主力舰似乎做出了某种决断，它放弃了主炮锁定，舰体侧舷突然打开无数发射口！

咻咻咻——！

成千上万枚如同飞梭般的、散发着秩序追踪波动的“印记投射器”，如同暴雨般覆盖了残塔所在的那片扭曲空间！

这些投射器并非直接攻击，而是试图强行在残塔上打下秩序的“坐标印记”，无论它逃到哪里，都能被追踪！

噗噗噗！

尽管处于变量逃逸的特殊状态，依旧有数十枚印记投射器穿透了扭曲的空间屏障，狠狠钉在了残塔的塔身之上！这些印记如同活物般，迅速融入塔身结构，散发出无法抹除的秩序波动！

下一刻，残塔彻底虚化，消失在了现实空间之中。

信息尘埃带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漂浮的碎片和那艘沉默的秩序主力舰。

主力舰内，冰冷的电子音汇报：“目标已进行超高维变量逃逸，轨迹无法追踪。但‘秩序道标’已成功植入目标载体。道标信号微弱，间歇性出现，需持续扫描追踪。”

……

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通道”中，残塔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漫无目的地漂流着。塔身比之前更加残破，那些秩序道标如同跗骨之蛆，在不断散发着干扰波动。

控制核心内，一片死寂。

烬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变量核心上的裂痕触目惊心。青冥真人、玄骨长老、夜枭和守炉人，也都因力量耗尽而陷入半昏迷状态。

不知漂流了多久，残塔猛地一震，仿佛撞破了某种屏障，从那个诡异的通道中被“抛”了出来。

眼前，并非他们熟悉的回廊结构，而是一片……无比荒凉、死寂的破碎大陆。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扭曲的光晕。大地干裂，布满深不见底的沟壑，远处是连绵的、如同巨人骸骨般的破碎山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破败、令人窒息的气息。

残塔如同陨石般，拖着黑烟，歪歪斜斜地坠落在这片陌生而死寂的土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溅起漫天尘土。

塔内，最后一点能量耗尽，所有系统彻底沉寂。

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