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291章 点核心与秩序兵锋

存在被覆盖，意识被抽取，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融入那幅冰冷的命运图卷，成为编织者宏大画卷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被定格的点。烬的变量法相剧烈波动，构成法相的混沌能量如同被无形之手撕扯，欲要脱离他的掌控，投向那吸盘中的倒影。

不仅仅是烬，他身后的残塔，甚至玄骨、青冥、夜枭，都感觉到自身的“存在烙印”正在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扫描、复制，试图将他们从现实的坐标上“擦除”，替换成图卷中预设的、被奴役的结局！

这就是【存在性覆盖】！无视防御，直指存在根本的恐怖能力！

“休想！”烬的意志在咆哮，混沌变量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推演！归寂之芽感受到致命的威胁，不再沉寂，灰白色的光芒自主爆发，如同最后的屏障，死死抵住那覆盖而来的“存在定义”！

归寂，归寂！归于沉寂，万法不存！这不仅是针对秩序，更是对一切强加“定义”的否定！

灰白光芒与那吸盘中的命运图卷激烈对抗，发出无声的、却撼动灵魂本源的轰鸣！烬的变量法相在崩溃与重聚间疯狂闪烁，他的意识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现实挣扎，一半已被拉入那图卷的边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由守炉人操控、正全力冲向delta-7节点的残塔，塔身猛地一震！并非受到攻击，而是塔基深处，那残存的、属于“初始熔炉”的一丝本源道韵，似乎被外界这涉及“存在定义”的至高层面冲突所引动，自发地苏醒了一丝！

虽然只有一丝，但那是最初铸造万物、定义“存在”与“实体”的起源力量之一！一股微弱却无比古老的铸造意志，混合着残塔本身承载的、烬等人一路走来的所有经历与变量印记，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坚不可摧的“存在锚定”，狠狠扎入了周围的虚空，也将塔内所有人的存在烙印死死固定在了“现实”这一侧！

如同在激流中投下了一座定海神针！

那覆盖而来的力量猛地一滞！编织者之触（投影）那冰冷的意志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仿佛没料到这看似破败的塔楼，竟然还蕴含着能对抗它“覆盖”的底蕴。

就是这一刹那的停滞！

对于烬这等存在，已然足够！

“混沌……定义——我即变量，不定则存！”烬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变量之力、连同归寂之芽的抗拒，全部凝聚，化作一道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对自身“存在状态”的终极宣告！

我不接受你的定义！我的存在，由变量决定，由混沌书写，永不固定！

轰！

那幅试图覆盖他的命运图卷，在吸盘中剧烈扭曲，上面代表烬的那个点骤然爆发出无穷的混沌色彩，瞬间冲破了图卷的束缚，将那片区域染成了一片无法定义的模糊！

【存在性覆盖】……被强行中断了！

“噗——”仿佛受到了某种反噬，那条巨大的主触须猛地收缩了一下，表面无数吸盘瞬间闭合，那条对准烬的吸盘更是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冰冷的意志中传递出一丝拟人化的“闷哼”与……“惊怒”？

“就是现在！冲进去！”烬变量法相重聚，虽然黯淡了许多，但气势更添一份不屈的凌厉！他一把抓住因存在锚定而略微恍惚的玄骨和青冥，夜枭也瞬间回归阴影，四人化作流光，紧随着已然冲破最后阻碍、一头撞向delta-7节点那层微弱白光屏障的残塔！

“嗡——！”

如同穿过一层温暖的水膜，巨大的阻力之后是骤然一轻。外界那铺天盖地的编织者触须、混乱的能量风暴、冰冷的编织意志，瞬间被隔绝在外。

残塔剧烈地摇晃着，最终艰难地稳定下来，悬浮在一片寂静、空旷的纯白色空间之中。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无尽的纯白，以及空间正中央，一颗缓缓旋转的、如同由无数透明晶体棱面构成的巨大光球——那就是delta-7次级观测节点的核心！

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塔内众人，包括烬，都几乎脱力，气息萎靡。刚才与编织者之触投影的短暂交锋，凶险程度远超之前任何一场战斗，那是涉及存在根本的对抗，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总算……进来了……”玄骨长老骷髅身躯上的魂火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瘫坐在甲板上，连动弹一下指骨的力气都快没了。

青冥真人脸色苍白如纸，盘膝坐下，立刻开始调息，之前为了维持变量丝线干扰和抵抗存在覆盖，他的消耗巨大。

夜枭的身影从阴影中跌出，半跪在地，匕首拄着地面，肩膀微微起伏，显然也到了极限。

守炉人金属身躯上的裂纹又多了一些，他沉默地检查着塔身状况，情况不容乐观。

烬散去变量法相，脸色同样不好看，混沌变量核心传来阵阵虚弱感，归寂之芽在爆发后也重新陷入沉寂，似乎消耗过大。但他依旧强撑着，目光第一时间投向光幕，观察着这片纯白空间和中央的晶体光球。

外界，可以透过那层白光屏障，模糊地看到无数暗紫色的触须如同狂怒的巨蟒般抽打着屏障，激起一圈圈涟漪，却无法突破。编织者之触（投影）那庞大的身影在屏障外若隐若现，冰冷的意志不断扫描着屏障，试图找到突破口，但delta-7节点作为回廊官方设施，其防御机制显然不是它能轻易撼动的。

暂时安全了。

“检测到授权单位进入delta-7次级观测节点。”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纯白空间内回荡，与观察节点的声音类似，但似乎多了一丝更古老的韵味，“节点核心待机中，请提交访问权限。”

烬抬起手，探索者权限的印记在掌心浮现。

“权限确认。探索者‘烬’，欢迎使用delta-7节点。本节点主要功能：区域历史信息回溯、特定目标追踪（限权）、法则结构分析、跨节点通讯（需消耗资源）……检测到节点能量储备低于标准值百分之三十，部分功能受限。”

光幕上列出密密麻麻的功能列表，但大部分都呈现灰色不可用状态。

“优先进行区域历史信息回溯，目标：编织者，及其触须活动规律。”烬立刻下达指令。了解敌人是当前第一要务。

“指令接收。调取相关历史信息碎片……能量不足，回溯精度受限……信息重构中……”

晶体光球缓缓旋转，投射出一片模糊的光影。光影中，只能看到一些断续的画面：一片无尽的、由流动信息构成的“海洋”，一个无法形容其具体形态、仿佛由无数命运丝线交织而成的庞大阴影（推测为编织者本体），以及它延伸出的、探入回廊不同区域的触须……还有一些触须与秩序阵营单位发生冲突的零星片段，双方似乎并非盟友，更像是在争夺某种“资源”或“信息节点”。

信息很零碎，但证实了编织者是一个独立且强大的威胁，与秩序阵营并非一路。

“进行特定目标追踪，目标：秩序阵营，下一波猎杀力量动向。”烬再次下令。

“指令接收。启动广域信息扫描……能量消耗加剧……扫描完成度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检测到高优先级秩序信号正在接近本区域！数量：三！构成：一艘‘巡天者’级主力舰，两艘‘追猎者’级高速护卫舰！预计抵达时间：半个标准回廊周期！”

光幕上显现出扫描到的模糊影像，那是一片被秩序力量净化的虚空通道，三艘造型狰狞、覆盖着厚重银色装甲、散发着强大能量波动的战舰，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delta-7节点所在的方位驶来！战舰表面，清晰的秩序阵营徽记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这么快！”众人心头一紧。回廊暗影的预警成真，秩序的第二波猎杀力量，竟然在他们进入节点后不到半个周期就逼近了！而且出动了一艘主力舰！这规模远超之前的猎犬小队！

“它们肯定是追踪我们与编织者触须交战的能量波动而来的！”夜枭冷静分析，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主力舰……麻烦了。”

巡天者级主力舰，是秩序阵营用于镇压大型混沌区域、执行毁灭性净化任务的重要武力，其火力、防御和搭载的战斗单位，都远非小型猎杀小队可比。

前有编织者触须封锁退路，后有秩序兵锋逼近！delta-7节点，瞬间成了困住他们的牢笼！

“节点防御能撑住主力舰的攻击吗？”青冥真人睁开眼，沉声问道。

“根据节点数据库信息，delta-7节点防御屏障全功率状态下，可短暂抵挡巡天者级主力舰的主炮轰击。但当前节点能量储备过低，防御强度大幅下降，预计最多只能承受三到五次主力舰副炮齐射。”守炉人快速解读着信息，给出了不容乐观的答案。

“能不能启动节点的跨节点通讯？向其他观察节点或者回廊守卫求援？”玄骨长老问道。

“跨节点通讯需要消耗巨大能量，当前节点能量储备无法支持。且……回廊守卫响应机制不明，远水解不了近渴。”守炉人摇头。

气氛再次变得无比沉重。刚刚脱离编织者的魔爪，又立刻面临秩序主力舰的兵锋，似乎陷入了绝境。

烬的目光死死盯着光幕上那三艘不断放大的秩序战舰，又看了看外界依旧在疯狂攻击屏障的编织者触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混沌变量核心在压力下再次开始超频推演。

硬拼是死路一条。固守也是坐以待毙。必须破局！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节点核心——那颗缓缓旋转的晶体光球，以及光球下方，那看似与纯白空间融为一体、却隐隐有能量脉络流转的基座上。

“守炉人前辈，”烬的声音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如果……我们放弃节点的常规防御，将残塔与节点核心进行临时‘嫁接’，以残塔的混沌变量和初始熔炉道韵作为驱动，能否……强行超载节点的某一部分功能？”

守炉人金属身躯一震，眼眶中的光芒剧烈闪烁：“嫁接节点核心？这……太过冒险！节点核心结构精密，与回廊底层规则深度绑定，强行嫁接，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核心崩溃，甚至引发规则反噬！而且，超载功能，需要难以想象的能量，残塔目前的状态，根本不足以支撑！”

“常规方法不行，那就用非常规的。”烬的眼神锐利，“我们用归寂之芽作为‘缓冲’和‘转化器’！归寂之芽能吞噬秩序，或许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消化’节点核心释放出的、与我们属性冲突的回廊规则之力！将风险和控制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这……”守炉人被这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想法震住了。用那诡异的、敌友难分的归寂之芽，去嫁接和驱动回廊的官方节点核心？这简直是玩火**！

“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烬看向众人，“要么在这里等死，要么搏一线生机！”

青冥真人缓缓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烬小子说得对。绝境之中，唯有行险一搏。老夫这把老骨头，陪你赌这一把！”

玄骨长老嘎嘎怪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把回廊的节点和咱们的破塔连在一起？老夫倒要看看能弄出什么玩意儿来！”

夜枭无声地点了点头。

守炉人看着众人决绝的眼神，金属头颅最终重重一点：“好！既然诸位心意已决，老夫便舍命陪君子！我铸塔族别的不敢说，对于能量传导与结构嫁接，尚有几分心得！我会尽力稳定嫁接过程，但核心的驱动与掌控，全靠你了，烬！”

计划定下，立刻执行！时间刻不容缓！

守炉人带领铸塔族长老，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在残塔控制核心与节点核心基座之间，构建临时的能量传导与结构锚定符文。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危险的工程，需要对双方结构有着极深的理解。

而烬，则盘膝坐在控制核心中央，全力恢复着混沌变量，同时小心翼翼地引动体内沉寂的归寂之芽。他需要与这株桀骜不驯的幼苗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让它“理解”并“配合”接下来的疯狂计划。

归寂之芽传递来模糊的意念，带着贪婪与警惕。它渴望能量，尤其是秩序能量，但对于回廊节点核心这种中正平和却深不可测的能量源，它本能地感到排斥。

烬以自身意志为桥梁，不断安抚、引导，将当前绝境的紧迫感，以及吞噬秩序战舰的“美好前景”传递给归寂之芽。渐渐地，归寂之芽的排斥减弱，那灰白色的光芒再次亮起，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凶戾。

外界，秩序战舰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那艘巡天者级主力舰如同移动的金属山脉，舰首巨大的主炮开始凝聚令人心悸的秩序光芒！两艘追猎者级护卫舰则如同灵活的猎犬，左右散开，副炮锁定了delta-7节点！

“嫁接准备完成百分之七十！秩序战舰进入攻击射程！”守炉人疾呼。

“来不及了！启动初步嫁接！能量引导开始！”烬猛地睁开双眼，混沌变量与归寂之芽的力量同时爆发，顺着守炉人构建的临时通道，悍然冲向节点核心基座！

“嗡——！！！”

整个纯白空间剧烈震动！节点核心那晶体光球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原本平稳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无数原本有序流淌的能量脉络变得混乱、狂暴！残塔与节点核心连接处，爆发出刺眼的能量火花，塔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稳定结构！引导能量流入归寂之芽！”烬咆哮着，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两股巨大的力量撕碎！一股是节点核心狂暴的反噬之力，另一股是归寂之芽贪婪的吞噬之力！他如同走在两根绷紧的钢丝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归寂之芽灰白色的根须虚影，顺着能量通道蔓延而出，狠狠扎入节点核心基座的能量脉络之中！如同寄生虫般，开始疯狂抽取、转化那磅礴的回廊能量！灰白色的光芒与节点的纯白光芒激烈冲突、交融，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就在这混乱与危险的嫁接过程中，烬的混沌变量核心，也借助这强行建立的连接，捕捉到了节点核心深处，一些被隐藏的、更深层的信息碎片！

那是关于“初始变量”的只言片语！关于回廊建造之初，那奠定一切基石的、最原初的混沌之力！以及……一段被加密的、关于“放逐之渊”的异常能量读数记录，其波动特征，竟然与烬的混沌变量，有着一丝微弱的、却无法忽视的相似性！

但这些信息一闪而逝，此刻的他无暇细究。

外界，巡天者主力舰的主炮，凝聚到了极致！

“检测到高能秩序打击即将降临！屏障能量急剧下降！”节点警告声尖锐响起。

“就是现在！”烬眼中闪过一抹疯狂，将经由归寂之芽初步转化、混合了混沌变量与节点能量的、一股驳杂却无比庞大的力量，强行注入了节点核心的某个特定功能模块——并非防御，也非通讯，而是……“区域空间结构扰乱”！

他不要防御，也不要求救！他要……把水搅浑！

“超载启动！空间扰乱——目标：节点外围全域！”

轰！！！！！！！

delta-7节点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纯白空间仿佛要融化一般！一股无形却无比剧烈的空间波动，如同超级风暴，以节点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首当其冲的，便是屏障外那些仍在疯狂攻击的编织者触须！空间结构突然变得极不稳定，如同破碎的镜子，无数空间裂缝凭空出现，疯狂切割、吞噬着那些庞大的触须！编织者之触（投影）发出愤怒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在破碎的空间中挣扎，一时间无法再维持对屏障的攻击！

紧接着，这股空间风暴席卷向了刚刚进入攻击位置的秩序战舰！

巡天者主力舰那凝聚到极致的秩序主炮，在这突如其来的空间扰乱下，发射轨迹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转！那道足以湮灭星辰的秩序光柱，擦着delta-7节点的屏障边缘，狠狠地轰入了后方那片混沌的信息海洋之中，不知引发了何等恐怖的连锁反应！

而两艘追猎者护卫舰更是倒霉，它们为了规避空间裂缝和紊乱的引力，不得不进行紧急机动，其中一艘躲避不及，舰尾被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扫中，瞬间撕裂了大半，冒着电火花和秩序能量泄漏的蓝光，失去了大部分动力！

混乱！极致的混乱在delta-7节点外围爆发了！

空间破碎，能量暴走，编织者触须狂舞，秩序战舰狼狈不堪！

而引发这一切的delta-7节点内部，在超载爆发后，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节点核心旋转速度暴跌，变得如同风中的烛火，明灭不定。残塔与核心的嫁接通道也因为能量过载而瞬间熔毁，塔身重重砸在纯白空间的“地面”上，伤痕累累，几乎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烬瘫倒在控制核心，七窍之中都渗出了淡金色的血液，混沌变量核心黯淡无光，归寂之芽也再次陷入死寂，仿佛消耗掉了所有的活力。其他人也都东倒西歪，气息奄奄。

这一次强行嫁接与超载，几乎榨干了他们和残塔所有的潜力。

但是，他们成功了！

利用节点超载引发的空间大混乱，他们暂时瓦解了秩序战舰的致命一击，重创了编织者触须，为自己……争得了一丝宝贵的、不确定的喘息之机！

透过变得稀薄许多的屏障，可以看到外界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秩序战舰在混乱中试图重新稳定阵型，编织者触须在破碎的空间中愤怒地搜寻着罪魁祸首。

没有人注意到，那艘受损的追猎者护卫舰，在失去动力漂流的过程中，恰好被一道较大的空间裂缝卷入，消失在了混沌深处……

而delta-7节点内，烬在彻底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是：那艘被卷走的护卫舰……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了解秩序，甚至……获取补给和修复资源的机会？

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