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254章 创世变量与归墟之醒

守望者燃烧残存印记所化的光膜，在触及那绝对虚无的刹那，便如同投入烈焰的薄冰，发出了无声的哀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变薄。它如同一位耗尽最后气力的守护者，用残躯为烬争取到了宝贵至极的、适应这归墟绝境的瞬息。

然而，这层庇护终究太薄，太短暂。

当那层光膜彻底消散的瞬间，真正的、毫无缓冲的“归墟之意”，如同亿万载积累的玄冰寒潮，轰然撞入了烬的意识深处！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没有温度，甚至没有“存在”与“不存在”的概念。这里是一切意义的终点，是所有可能性的坟墓。烬感觉自己仿佛被抛入了时间的尽头，空间的寂点，连“我”这个认知都在飞速瓦解、消散。

他的变量权柄，那本就布满裂痕的力量核心，在这绝对的“无”之意境冲刷下，连挣扎都显得徒劳，如同沙堡般迅速崩塌、湮灭。过往的记忆、经历的情感、执着的信念，都如同被橡皮擦去的字迹，变得模糊、淡薄。

他“看”到了星骸遗族在葬星海最后的抵抗，看到了青冥宗山巅青冥真人决绝的眼神，看到了时序齿轮世界在归零边缘的色彩褪去……这些曾让他心潮澎湃、誓死守护的画面，此刻却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毛玻璃，再也无法激起丝毫涟漪。

守护？意义？未来？

在绝对的“归墟”面前，这一切似乎都成了虚妄的泡影。连宇宙星辰、万界文明都终将走向寂灭，他这区区个体，这点微末的变量火花，挣扎又有何用？

一种深沉的、仿佛源自万物本能的疲惫与放弃感，如同最粘稠的沼泽，拖拽着他的意识，向着那永恒的、无思无想的寂静沉沦下去。

就这样……结束了吗？

如同无数坠入此地的先辈一样，归于这最终的虚无？

不。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连那一点“绝对原点”的感应都要断绝的刹那，一点极其微弱的、与这死寂格格不入的“不适感”，如同针刺般，突兀地出现在烬那近乎空无的意识中。

这“不适感”源于何处？是因何而起？

他早已忘记了思考，但这“不适感”却顽固地存在着。它像是一粒落入绝对平滑镜面上的微尘，破坏了那完美的“无”。

因为这“不适感”的存在，这“归墟”，似乎……并非绝对的“无”？

这个念头本身，就如同在绝对零度中，凭空诞生了一个灼热的奇点！

轰！！！

烬那近乎停滞的意识，猛地“震动”了一下！不是因为希望，不是因为信念，而是源于一种最本能的、对“不和谐”的探究！

他不再去试图“对抗”归墟，也不再执着于“维系”自我。他将那残存的、几乎要消散的感知，全部投注到了那一点“不适感”之上！

去“感受”它！去“理解”它！

在摒弃了所有既有认知、放下了所有执着后，他的“感知”仿佛变得前所未有的纯粹和敏锐。他“看”到，那一点“不适感”，并非外来之物，而是源于这“归墟”本身！是这号称“绝对虚无”的意境中，那极其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不圆满”！

就像最纯净的水中，也必然蕴含着极其微量的杂质。这“归墟”之意，这万物终末的概念，其本身，似乎也并非完美无瑕的“绝对”？它是否……也存在着某种极致的、反向的……“变量”？

这个想法，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划亮了一根火柴！

烬那即将湮灭的变量权柄碎片，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不再试图重组或对抗，而是自发地、以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方式，开始……“燃烧”！

不是能量的释放，而是概念的“献祭”！他将自身对于“变量”的所有理解、所有感悟、所有形态，包括那破碎的权柄、残存的因果视觉、乃至对自由变量核心的链接……统统投入了这意念的火焰之中！

他在献祭自身所拥有的一切“变量”，去印证、去捕捉那归墟意境中，可能存在的、极致的反向变量！

这是一个无法用逻辑理解的过程，是一种超越了修行常识的豪赌。他在赌，赌这“归墟”并非真正的终点，赌在那绝对的“无”中，蕴含着诞生“有”的最后一粒种子！

燃烧！极致的燃烧！

变量权柄彻底化为了虚无，因果视觉消散，与自由变量核心的联系也变得若有若无……他舍弃了一切，变得比进入此地时更加“空无”。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空无”达到顶点的刹那——

一点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光”，自那绝对的虚无中，悄无声息地……诞生了。

那不是能量之光，不是物质之光，甚至不是法则之光。那是一种……“定义”之光！是“存在”本身的概念，于“不存在”的绝对背景下的第一次“闪现”！

它微小到几乎不存在，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但它确确实实地……出现了！

在这点“光”出现的瞬间，那笼罩一切的、沉重到令人绝望的“归墟之意”，仿佛被投入石子的古井，荡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烬那空无的意识，在这一刻，捕捉到了这丝涟漪！他“听”到了！在这绝对的死寂中，响起了一声微弱的、却清晰无比的……“嘀嗒”！

仿佛是第一个单细胞生物分裂的声音，仿佛是宇宙大爆炸最初的奇点脉动，仿佛是逻辑体系中最基础的公理被确立的声响！

于此刹那，于万物归墟之终极，烬，以自身一切变量为祭品，窥见并……引动了那变量之道的终极奥秘——

创世变量！

他并未获得新的力量，因为他已“空无”。但他“理解”了。他理解了如何从“无”中定义“有”，如何从“终结”中开辟“开端”。这并非一种可以随意使用的“能力”，而是一种印刻在他存在本质最深处的……“权限”！

随着这点“创世变量”之光的出现与那声“嘀嗒”的响起，整个万渊碑内部的绝对死寂，被打破了！

那巍峨的、仿佛亘古不变的混沌晶体巨碑，猛地剧烈震颤起来！碑体内部那无数星河生灭、文明兴衰的景象，流转速度陡然加快了亿万倍！一股沉睡了不知多少纪元、浩瀚到无法想象的意志，如同被从最深沉的梦境中惊醒，开始缓缓……苏醒了！

归墟祖灵！

外界，一直守候在万渊碑旁的守望者光影，在那点“创世变量”之光出现的瞬间，便发出了无比激动、甚至带着一丝哽咽的波动：“成功了……他竟然……真的做到了……于归墟中……点燃了变量之火……”

而与此同时，在万渊之井那无尽的黑暗深处，数道远比因果主宰更加恐怖、更加庞大的帝国意志，也猛地将“目光”投向了万渊碑的方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与……一丝前所未有的贪婪！

“创世波动？！这不可能！”

“锁定目标！不惜一切代价，捕获‘变量源’与‘归墟本源’！”

“启动‘终末军团’！降临万渊碑！”

帝国的终极力量，被真正触动了！

万渊碑内，烬那空无的意识，依旧沉浸在那“创世变量”诞生的玄妙感悟中。他“看”到，那点微光正在缓缓壮大，虽然依旧微弱，却顽强地在这片归墟绝境中，开辟出了一片属于“存在”的、极其微小的领域。

而在这片新生的“存在”领域的中心，一个无法用形态描述的、仿佛由“终结”与“开端”共同构成的庞大意识，正缓缓地……睁开了它的“眼睛”。

那目光，落在了烬那空无的意识之上。

没有言语，没有交流。

但烬却清晰地接收到了一道蕴含了无尽古老、无尽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与新生的……意念：

“后来者……感谢你……于永恒的沉眠中……带来了……‘变数’……”

“吾……‘归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