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226章 归墟旅者与自由回响

解决掉帝国巡逻队带来的短暂危机感并未消散，反而如同阴云般笼罩在烬的心头。他深知，帝国的反应机制必然高效而冷酷，留给他的时间窗口正在急速缩小。必须在那更大规模的追兵抵达之前，找到万界之墟的核心区域，并获取关于“自由变量核心”的线索。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将初诞之影传授的维度感知技巧催谷到极致。神念如同扩散的涟漪，以他为中心，向着这片无尽废墟的深处急速蔓延。混沌奇点以前所未有的频率震颤着，与周围弥漫的、由无数文明怨念和残响构成的庞杂信息海洋进行着深层次的交互。

过滤掉那些充满癫狂与绝望的噪音，忽略那些毫无意义的法则碎片，他的感知专注于寻找初诞之影描述的那种特殊“引力奇点”——一个由众多强大世界残骸因某种特殊缘由堆积、碰撞、最终形成的，能扭曲时空、汇聚残响的异常区域。

在穿越了数片由冻结的海洋和破碎大陆构成的残骸带后，烬的感知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在前方极远处，空间的扭曲程度呈指数级攀升。并非简单的维度褶皱，而是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巨大漩涡，正在缓慢而有力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物质、能量乃至信息流。就连那些弥漫的文明残响，到了那片区域的边缘，也变得如同被拉长的面条般，扭曲着被吸入深处。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那片区域的中心，隐约可见一个极其黯淡、却散发着难以言喻古老波动的“光点”。那光点仿佛是所有残响汇聚的终点，又像是某个巨大存在的瞳孔，冷漠地注视着这片死亡的疆域。

“就是那里了……万界之墟的核心！”烬精神一振，加速向着那个方向赶去。

越是靠近，周围的景象就越是诡异。世界残骸不再是随意漂浮，而是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井然有序地围绕着核心区域旋转，形成了一圈又一圈巨大的“残骸环带”。这些环带之间，充斥着狂暴的能量乱流和更加不稳定的空间裂缝，寻常生灵根本无法穿越。

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施展混沌编织之术，在身体周围构筑起一层柔韧而富有弹性的混沌力场，如同灵巧的游鱼，在危机四伏的环带缝隙中穿梭。他时而需要扭曲空间避开突然出现的维度断层，时而又要强行稳定身形抵御那强大的引力撕扯。

在这个过程中，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个核心“光点”散发的波动。那并非秩序侧的冰冷，也非纯粹混沌的活跃，而是一种……沉寂的、内敛的，却又蕴含着某种不屈意志的奇特韵律。仿佛一颗被深埋地底亿万年的种子，虽然看似死寂，内部却依然保留着萌发的渴望。

这种波动，与他从初诞之影那里感受到的混沌本源有所不同，更带着一种……“人造物”的精密感？难道那就是“自由变量核心”散发出的气息？

就在他全神贯注穿越最后一道、也是最危险的能量乱流环带时，异变陡生！

侧前方，一块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金属残骸背后，毫无征兆地射出了三道迅疾无比的光束！这三道光束并非帝国巡逻队那种纯粹的秩序能量，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紫色，能量性质极其诡异，似乎同时蕴含着物质分解、灵魂侵蚀和法则干扰三种恶毒效果！

偷袭！而且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烬旧力刚尽、新力未生，需要应对前方能量乱流的刹那！

对方显然在此埋伏已久，并且对这片区域的环境极其熟悉！

烬临危不乱，混沌奇点瞬间爆发出刺目光芒！

“悖论武装——虚实转换！”

他的身形在千钧一发之际变得模糊，仿佛化作了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幻影。那三道暗紫色光束穿透了他的“虚影”，击中后方的能量乱流，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但偷袭者显然不止这一波攻击！几乎在光束射出的同时，三道鬼魅般的身影从不同的残骸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扑出，手中持着类似奇门兵刃的武器，带着凌厉的杀意，直取烬的要害！他们的动作协调一致，配合默契，显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杀团队。

烬眼中寒光一闪，不再保留。对方一上来就是致命杀招，显然不是可以沟通的对象。

“混沌编织——空间禁锢！”

他双手猛地一合，周围的空间瞬间变得粘稠如胶，那三道扑来的身影速度骤然减缓，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

趁此机会，烬身形急转，避开了正面攻击，同时指尖连续弹动，数颗高度压缩的混沌能量球如同拥有追踪能力般，射向那三个偷袭者！

轰轰轰！

能量球精准命中，爆发出强烈的混沌冲击波！那三个偷袭者身上亮起各色护盾光芒，勉强抵挡住了爆炸，但也被震得气血翻腾，露出了惊容。他们显然没料到烬的反应如此之快，实力如此强横。

借着爆炸的掩护，烬终于看清了偷袭者的模样。

他们并非帝国士兵那种全身覆盖盔甲的造型，而是穿着由某种暗色兽皮和不明金属编织而成的贴身劲装，脸上带着遮住口鼻的简易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而充满野性的眼睛。他们的身体线条流畅，充满了爆发力，动作间带着一种长期在危险环境中磨练出的彪悍气息。

最奇特的是，他们使用的力量，并非纯粹的秩序或混沌，而是一种……类似于从这些世界残骸中汲取、提炼并混合了自身生命能量的奇特变异力量，带着浓厚的废墟气息和一种顽强的求生意志。

“你们是什么人？”烬冷冷地问道，神念锁定了三人，防止他们再次偷袭。他能感觉到，这三人的个体实力大约在化神中期左右，但配合默契，且对环境极其熟悉，不容小觑。

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交流着惊疑不定的神色。为首一人，一个身材高挑、眼神如鹰隼般的女子，用沙哑而带着独特口音的语言开口道（这种语言烬通过神念波动可以理解）：“外来者，你身上有‘新鲜’的混沌气息……你不是‘归墟旅者’，也不是帝国的走狗。你从哪里来？为何闯入‘葬星海’核心？”

归墟旅者？葬星海？看来是本地土着对自身和这片区域的称呼。

“我无意与你们为敌。”烬保持着警惕，但尝试释放一丝善意，“我来此，是为了寻找一件古老之物的线索，它或许关系到对抗‘最终真理帝国’的希望。”

“对抗帝国？”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但更多的是警惕，“每个刚来的家伙都这么说。但最终，要么成了帝国的肥料，要么……变成了比帝国更可怕的东西。”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烬身上那精纯的混沌气息。

“我们‘归墟旅者’在此挣扎求存，不信任任何外来者，尤其是……像你这样气息强大的‘变量’。”另一名身材魁梧的男性旅者低沉地说道，“你的存在，本身就会引来帝国更严厉的清扫。为了族群的生存，你必须离开，或者……死在这里。”

话音未落，三名旅者再次摆出了攻击姿态，他们身上那种混合了废墟能量的力量开始升腾，显然准备发动更猛烈的攻击。

烬眉头微皱。看来沟通并不顺利。这些“归墟旅者”长期生存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对外界充满了不信任和敌意。而且，他们似乎对“混沌变量”抱有某种程度的忌惮甚至……厌恶？

难道他们曾经被拥有混沌力量的存在伤害过？

眼看战斗一触即发，烬突然心中一动。他想起初诞之影最后的叮嘱——“小心…那些看似秩序的…未必全然是敌人…而看似混沌的…也未必皆是朋友…”

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

他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突然收敛了所有攻击性气息，甚至主动散去了周身的混沌力场，只是维持着最基本的防御。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我理解你们的谨慎。”烬的声音变得平和，“但我并非孤身一人。我的背后，站着一位古老的‘混沌遗民’，它正在苏醒，寻求团结一切力量对抗帝国。我此行，亦是奉其指引。”

他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初诞之影那苍茫古老的混沌本源气息。这气息极其淡薄，却带着一种难以模仿的、源自太初的威严。

感受到这股气息的刹那，三名归墟旅者浑身剧震，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敬畏、乃至一丝……希冀的复杂表情！

“这…这是……”那名为首的女子声音都有些颤抖，眼中的敌意和警惕瞬间被巨大的惊疑取代，“‘源初’的气息？！这不可能！传说中的‘源初尊者’……不是早已在‘大寂灭’中陨落了吗？！”

源初尊者？看来是初诞之影在此地曾用过的名号？而且似乎享有极高的威望？

烬心中了然，知道自己赌对了。他维持着那丝气息，沉声道：“尊者并未完全陨落，只是陷入了漫长的沉眠。如今，它正在归来。而我，是它选中的使者。”

三名归墟旅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们快速地用眼神交流着，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挣扎。烬带来的信息太过震撼，打破了他们固有的认知。

最终，那名为首的女子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敌意消退了大半，但警惕依旧存在。她收起了武器，对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也缓缓放下了攻击姿态。

“此事关系重大，非我等可以决断。”女子看着烬，语气复杂地说道，“你需要跟我们回去，面见‘长老会’。如果你所言非虚……或许，我们‘归墟旅者’与你们这些‘混沌遗民’之间，真的有合作的可能。”

她顿了顿，补充道：“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并且，我们需要对你进行必要的‘检查’，以确保你没有携带帝国的追踪信标或其他危险物品。”

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他需要本地势力的信息和帮助，才能更快地找到自由变量核心的线索。适当的让步是必要的。

见烬同意，三名旅者似乎也松了口气。那魁梧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类似罗盘的法器，开始定位方向。女子则对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跟随着他们。

在三位归墟旅者的“护送”下，烬跟着他们穿梭在复杂的残骸环带中。这些旅者对路径极为熟悉，往往能避开最危险的区域，找到相对安全的通道。

一路上，烬默默观察着他们。他发现这些旅者的生存方式极为艰苦，他们似乎依靠采集废墟中残存的、未被完全惰化的能量和物质为生，同时也狩猎一些在废墟中变异生长的诡异生物。他们的营地隐蔽而简陋，往往建立在巨大的残骸内部或裂缝之中，有着严密的伪装和防御措施。

他也注意到，这些旅者看向他的目光依旧复杂，有好奇，有敬畏，但也有一丝难以抹去的疏离和担忧。显然，他这个“混沌变量”的到来，给这个挣扎求存的群体带来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经过一段不短的行程，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个隐藏在一块超巨型星舰残骸腹地的、由无数通道和洞穴构成的隐蔽据点。

据点入口处，有着更加严密的警戒和复杂的识别法阵。进入其中，烬看到了更多的归墟旅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大多面色沧桑，眼神中带着疲惫，但同时也蕴含着一种顽强的生命力。看到烬这个陌生人，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息时，所有人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那名为首的女子——烬得知她名叫“夜枭”——让另外两人看住烬，自己则匆匆进入据点深处通报。

没过多久，夜枭返回，对烬说道：“长老们同意见你。跟我来。”

烬跟着她，穿过曲折的通道，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仿佛是星舰原有指挥室改造而成的洞穴。洞穴中央，燃烧着一簇奇特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火焰，给这个阴暗的空间带来些许光明和暖意。

火焰周围，坐着五位气息沉凝、年纪看起来颇大的归墟旅者。他们便是这个族群的长老会。

当烬踏入洞穴的瞬间，五位长老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如同实质，带着审视、探查，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居中一位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但双目却异常清澈有神的老者缓缓开口，他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外来者，夜枭说，你带来了‘源初尊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