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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明对这群闯入者的狼狈样没半点意外，眉毛都懒得动一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着浑身是血的叶晚，那语气活脱脱就是老师看差生，透着股子可惜。
“真难看。”
他开了口，声音平静，在这死寂的神殿里清晰得能划破玻璃。
“活像一窝闯进无菌室的蟑螂，浑身都是肮脏跟混乱。叶晚，你就那么放不下那些烂透了的过去？”
幽灵跟剩下俩队员下意识的把叶晚护在身后，枪口死死的对着赵启明跟他身边那个幽灵似的锁匠。但赵启明压根没看那些武器，目光就钉在叶晚身上，跟审视一件次品似的。
“你以为你毁了伊甸园，就是胜利吗？”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你只是在证明我的理论有多正确。人类的情感就是最不稳定的病毒，仇恨悲伤还有执念......这些都是需要被清除的bug。你们此刻的愤怒，就是最好的样本。”
他张开双臂，姿态狂热又虔诚，活像个正在布道的先知。
“我要创造一个新世界！！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纯粹幸福的新人类！我追求的不是世俗的权力，那种东西太低级了。我要成为记忆与情感的神！由我来定义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每个人的喜怒哀哀，都将由我的代码精准设定，再也不会有意外，再也不会有痛苦！”
他指了指叶晚，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悲悯。
“我本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成为新世界的第一批居民。毕竟，你是苏婉的女儿。可惜，你和你母亲一样，宁愿抱着腐烂的尸体哭泣，也不愿抬头看看崭新的黎明。”
叶晚听着他这番堪称典中典的疯话，心里那股火反而诡异的灭了，沉淀成一片死寂的冰海。
她没反驳，也没吼。
她只是从怀里，慢慢的，拿出了那块用无数人命换来的，还带着她体温的数据核心。
“赵启明。”
她的声音很轻，却比这神殿里任何金属都冷都硬。
“你说的对，我不该执着于过去。”
她举起那块数据核心，像举着一块墓碑，直面赵启明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所以，我把它带来了。”
“这里面，是我母亲苏婉最后的记忆烙印。没有经过你任何净化跟修剪的，4K蓝光，一刀未剪的导演剪辑版。”
赵启明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僵住了。
叶晚没理他瞬间的变化，声音开始拔高，每个字都跟沾血的冰锥似的，狠狠的钉进这座所谓的神殿里。
“你想聊哲学？好啊，我们来聊聊你这座天堂的建筑成本！”
“我母亲苏婉，她是怎么死的？你那份扭曲的，得不到就要毁掉的爱，是怎么变成插进她身体里的刀？她临死前看着你的眼神，是震惊，是悲伤，还是后悔认识了你这个怪物？？你要不要亲自再体验一次？！”
“我父亲顾知行，一个为了保护你这个疯子，甘愿背负黑锅，让你篡改记忆的懦夫！你给他的仁慈，就是让他变成一个连自己妻子是怎么死的都记不清的活死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卸下重担？！”
“还有林玥！那个曾经把你当成导师和光的天才科学家！就因为她质疑你的理论，你毁了她的事业，孤立她，最后任由她死在数据荒原里！你的新世界，就是这么对待质疑者的吗？！”
叶晚一步步往前走，那气势跟出鞘的刀子一样，逼得锁匠的意识投影都开始闪。她的目光最后落到赵启明身后，那个泡着陆寻身体的维生舱。
“还有他！陆寻！！”
她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颤抖跟暴怒，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
“你毁了他的童年，杀了他的家人，把他当成你早期实验的废品一样清理掉！最后，你把他抓回来，把他当成你这狗屁天堂的**cpU，用他永无止境的痛苦，去校准你那虚伪的幸福！你他妈管这叫划算的买卖？！”
“赵启明！”
叶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那双熬红的眼里，烧着要把眼前一切都烧成灰的火。
“你不是神！！”
“你只是一个杀了人，还要把尸体做成标本，然后告诉全世界这是艺术的变态！”
“你所谓的花园，不过是一座用鲜血白骨堆起来的，巨大又恶臭的坟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