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与苏菲 第12章 突现的父亲与苛刻的条件

午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洒下一片晃动的光斑。林默靠在山洞的石壁上，怀里抱着阿月，两人正低声说着话。阿月的头枕在他的胸口，听他讲外面世界的高楼大厦和飞驰的汽车，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

“真的有能在天上飞的铁鸟吗？比岛上的雄鹰还快？”阿月好奇地问，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

“有，叫飞机。”林默笑着说，“等我们出去了，我就带你坐一次，从天上往下看，房子像积木，河流像丝带。”

阿月咯咯地笑起来，往他怀里缩了缩：“我才不要看那些，我只想跟着你。”

林默的心像被羽毛拂过，软软的。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刚想说些什么，洞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两人猛地分开，警惕地看向洞口。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站在那里，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皮肤是和阿月一样的浅褐色，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爹？”阿月惊讶地站起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您怎么会来这里？”

林默也跟着站起身，心里明白了——这应该就是阿月的父亲。他曾听阿月提过，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说是去岛的另一边寻找草药，后来就断了联系，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阿月的父亲没有理会女儿，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林默，最后落在阿月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凌乱的头发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阿月，过来。”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父亲身边，小声说：“爹，他是林默，是……是好人。”

“好人？”老者冷笑一声，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好人会把你拐到这种地方，搂搂抱抱？”他转向林默，眼神里的敌意毫不掩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缠着我女儿？”

“我叫林默，是从外面来的，飞机失事流落到岛上。”林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我和阿月是真心相待，不是您想的那样。”

“真心相待？”老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能给她什么？岛上的野果还是山洞？你知道她跟着我受了多少苦吗？现在好不容易长大，凭什么要跟着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再过苦日子？”

“爹！”阿月急了，“我不怕苦，我愿意跟着林默！”

“你闭嘴！”老者呵斥道，然后又看向林默，“我知道你们外面来的人都不简单，你肯定什么都有，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女人，凭什么来招惹我女儿？”

林默沉默了。老者说的没错，他确实什么都有，有家，有事业，还有等着他回去的人。他看着阿月泛红的眼眶，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我承认，我有自己的生活，有需要负责的人。我不能给阿月婚姻，但我能保证，如果能带她出去，我会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老者眯起眼睛，似乎在掂量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我不管你外面有什么，阿月不能一辈子困在这座岛上，她娘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她离开这里。你要带她走，我同意，但有一个条件。”

“您说。”林默心里一紧。

“今晚，你们必须洞房。”老者的声音异常坚定，“阿月是我的女儿，不能不明不白地跟着你走。只有行了夫妻之实，我才能放心把她交给你，让你带她离开。”

“爹！”阿月的脸瞬间红透了，羞得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林默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老者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看着阿月，她虽然低着头，耳根却红得厉害，没有反对。

“我……”林默有些犹豫。他知道这对阿月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一旦答应，就必须对她负责到底，可他心里的那些人，又该怎么办？

“怎么？不愿意？”老者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冷了下来，“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对她好？你要是不答应，就休想带她走，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她跟着你这个没担当的人！”

“我答应。”林默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他看着阿月，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但我必须说清楚，我给不了她名分，只能用我的方式对她好。”

老者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转身往外走，走到洞口时停下，背对着他们说：“我在附近守着，今晚过后，你们就离开这里，往东边走，那里有片红树林，偶尔会有渔船经过。”

说完，他拄着拐杖，蹒跚着消失在密林里。

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阿月低着头，脸颊红得像火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兽皮裙。

林默走到她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慌乱的眼睛：“阿月，对不起，委屈你了。”

阿月摇摇头，眼里闪着泪光，却带着一丝期待：“我不委屈。只要能跟你走，我什么都愿意。”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羞涩，却又无比坚定。

林默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酸涩又温暖。他紧紧抱住她，回应着她的吻。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和阿月的命运，将彻底绑在一起。

夕阳西下，洞口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林默生起一堆火，火光跳跃着，映在两人脸上，带着一种微妙的氛围。阿月默默地帮他整理着铺在地上的兽皮，动作轻柔，像在做一件神圣的事。

林默看着她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他知道，他必须对这个愿意跟着他、信任他的女孩负责。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只留下一堆发红的炭火。林默躺在兽皮上，看着洞顶的岩石，听着身边阿月均匀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他伸出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多难，一定要带她离开这座岛，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而山洞外，阿月的父亲靠在一棵大树上，望着洞口的方向，眼神复杂。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磨得光滑的玉佩，那是阿月母亲留下的遗物，上面刻着一个“月”字。

“老婆子，我做到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哽咽，“阿月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夜风穿过树林，带着海水的咸味，仿佛在为这对即将远行的人送行，也为这段在孤岛上悄然开始的缘分，写下一个沉重而未知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