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与苏菲 第2章 荒岛觅食

天刚蒙蒙亮，林默就被冻醒了。岩洞外的海浪声比昨夜更急，带着清晨的凉意往洞里钻。他裹紧了那件被海水泡得发硬的衬衫，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不是在哪个度假海岛，而是在一座可能永远无人问津的孤岛上，生存是唯一的课题。

肚子饿得咕咕叫，昨天摘的几颗野果早就消化干净。林默扶着岩壁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决定先去寻找食物。他记得潭边那几棵野果树，只是不知道那些红紫色的果实是否真的能吃，万一有毒……他不敢往下想，只能寄希望于大自然的馈赠足够温和。

沿着昨夜的记忆往潭边走，脚下的腐叶比白天更湿滑，几次差点摔倒。林默不得不放慢脚步，用那根捡来的枯木当拐杖，一步一步试探着前行。雨林里已经有了动静，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跳跃，发出清脆的鸣叫，偶尔还有小动物从草丛里窜过，留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走到潭边时，晨光刚好穿透树冠，在水面洒下一片碎金。那几棵野果树就立在潭边，枝头的果实被露水打湿，看起来愈发诱人。林默摘下一颗，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怪味，只有淡淡的果香。他又仔细观察了果实的形态，表皮光滑，没有绒毛，看起来和以前在热带植物园见过的某些可食用浆果有些相似。

“赌一把。”他咬了咬牙，擦干净果实上的露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酸甜的汁液在舌尖炸开，带着清爽的口感，没有任何不适的味道。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又连着吃了几颗，直到胃里有了些暖意才停手。

光靠野果显然不够。他需要更耐饿的食物，最好能储存起来。林默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潭水里——水面上偶尔有银色的影子闪过，是鱼！

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潭边。潭水不深，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几条巴掌大的鱼正在石缝间游弋。林默脱了鞋，试探着走进水里，冰凉的水瞬间没过脚踝，激得他打了个寒颤。他屏住呼吸，盯着那些鱼，可刚一伸手，鱼就“嗖”地一下钻进石缝，不见了踪影。

连续试了几次都扑了空，林默有些泄气。他没有渔网，没有鱼钩，赤手空拳想抓到鱼，简直比登天还难。正懊恼时，他看到岸边有几块边缘锋利的石头，忽然有了主意。

他捡了块最趁手的石头，坐在潭边耐心等待。鱼群似乎不怕人，没过多久又游了出来。林默握紧石头，瞄准一条最大的鱼，猛地将石头砸了过去——“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可鱼却灵活地躲开了。

“再来！”他没放弃，一次又一次地投掷石头。手臂酸了，虎口震得发麻，不知试了多少次，终于有一块石头砸中了目标，那条鱼翻着白肚浮了上来。

“抓到了！”林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跳进水里把鱼捡起来。鱼不大，也就半斤重，可在他眼里，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珍贵。他用石头把鱼刮洗干净，又找了些韧性好的藤蔓，把鱼串起来，打算带回岩洞用火烤着吃。

除了鱼，他还在潭边发现了几丛类似野姜的植物，挖出来闻了闻，有股辛辣的香味，应该可以食用。他用宽大的树叶把野姜和剩下的野果包好，小心地背在背上，手里提着那条鱼，往岩洞走去。

回程的路上，他特意留意周围的植物。看到一棵树上结着像椰子一样的果实，只是个头小了些，表皮坚硬。林默试着用石头砸开一个，里面的果肉雪白，带着淡淡的奶香，味道竟然不错。他又摘了几个，塞进叶子包里——这东西耐放，能当储备粮。

回到岩洞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林默用石头垒了个简单的灶台，又捡了些干燥的枯枝败叶，用昨天剩下的火种引燃。火苗“噼啪”地跳动起来，驱散了岩洞里的寒意。他把鱼架在火上烤，时不时翻动一下，很快，鱼肉的香味就弥漫开来。

咬第一口烤鱼时，林默差点掉下眼泪。鱼肉外焦里嫩，带着原始的烟火气，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食物。他小口小口地吃着，连鱼骨都嚼碎了咽下去，生怕浪费一点。吃完鱼，他又烤了几块野姜，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让他精神一振。

填饱肚子，林默靠在岩壁上休息。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照进岩洞，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他看着手里那块串鱼用的藤蔓，忽然意识到，在这座岛上，生存或许艰难，但并非毫无可能。只要肯动脑子，肯下力气，总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他摸了摸口袋，那支钢笔还在。林默把钢笔拿出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笔身上的“默”字在光线下格外清晰。他想起章柏之抱着孩子的笑脸，想起张曼温柔的叮嘱，想起公司里等着他回去的项目……这些念头像火种，在他心里越燃越旺。

“我一定会回去的。”他对着空旷的岩洞轻声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每天都重复着觅食、储粮、观察环境的生活。他学会了用藤蔓编织简单的网捕捉小鱼，学会了辨认哪些植物有毒哪些可以食用，甚至在岩洞附近开垦了一小块空地，种下了几颗发芽的野果种子——他不知道这些种子能不能长成果树，但他想做点什么，给这无望的等待增添一点希望。

夕阳西下时，林默坐在岩洞口，看着海面上的落日把天空染成金红色。他手里拿着烤鱼，慢慢吃着，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去岛的另一边看看，或许能找到更多的食物，甚至……找到离开这里的线索。

夜色渐浓，他往火堆里添了些柴，让火焰烧得更旺些。火光跳跃着，映在他脸上，那双眼睛里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和慌乱，只剩下平静和坚韧。

在这座无名海岛上，求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