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神秘人不甘,新的手段
巷战的余温在夜风里散得飞快,地上暗红的血珠凝在青石板的缝隙里,像一道道干涸的泪痕。破碎的酒坛瓷片闪着冷光,边缘还沾着半干的酒液,散发出酸腐的气息。路智的长剑斜指地面,刃口沾着的黑血顺着剑脊往下淌,“嗒” 地砸在瓷片上,溅起细小的血花。他胸口起伏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左肩的钝痛 —— 方才黑衣人的刀风扫过时,虽没划破皮肉,却像有块冰碴子嵌进了骨缝,又麻又疼,连抬臂的动作都带着滞涩感。
“小心!” 柳儿的声音突然刺破夜色,她怀中的七弦琴还绷着未散的余音,指尖在弦上轻轻一颤,“嗡” 的共鸣声像一层薄纱,裹住了巷子里的冷意。路智眼角余光瞥见最后一个黑衣人突然转身,右手腕翻起,一枚短镖从指间飞射而出 —— 镖尖泛着墨黑的毒光,在暮色里像颗淬了死意的星子,直取他的后心。
林伯的反应比声音还快。他左手扶住拐杖,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枚紫檀木棋子,腕力一送,棋子 “咻” 地破空而去,正好撞在镖身侧面。“当” 的一声脆响,短镖偏了半寸,擦着路智的腰侧钉进旁边的土墙,镖尾还在微微颤动,毒汁顺着镖身渗进砖缝,留下一道黑痕。“老东西,敢坏老子的事!” 黑衣人骂着,转身想往巷口跑,却被路智追上 —— 长剑出鞘时带起的风扫过他的耳际,刃口已经贴在了他的颈侧,能感受到对方因恐惧而不停颤抖的喉结,每一次滚动都蹭着剑刃,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
“说,你们的主子是谁?” 路智的声音冷得像巷子里的夜风,吐字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 不是怕,是怒。剑刃又贴近了一分,划破了黑衣人的皮肤,一丝血线渗出来,沾在剑上,“官银从哪来的?书院里的执事是谁?”
黑衣人咬着牙,腮帮子鼓得发硬,眼神却像受惊的兔子,四处躲闪:“我不知道…… 我只是奉命行事……” 话还没说完,林伯的拐杖就敲在了他的膝盖外侧。“咚” 的一声闷响,黑衣人腿一软,“噗通” 跪倒在地,疼得额头渗出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柳儿走到他面前,手中的琴弓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 琴弓是桃木做的,弓毛上还沾着松香,却在她的力道下透着压迫感。“你若不说,这琴弓压下去,你的手筋就断了。”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像初春的溪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以后再想拿镖、握刀,可就难了。”
黑衣人看着柳儿眼底的坚定 —— 那不是吓唬,是真的会动手。他终于撑不住了,牙齿打颤,声音哆哆嗦嗦:“主子…… 主子是‘黑袍大人’,官银是…… 是内务府的库银,执事…… 执事是书院的王执事,负责分发笔墨、管杂务的……”
路智心中猛地一震 —— 王执事?就是那个总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执事服,走路时总低着头,上次还帮他捡过掉落的《论语》的中年男人?那人看起来忠厚老实,手指因常年握笔而指腹起了茧,递书时还会腼腆地笑一笑,怎么会是神秘人的眼线?“王执事和黑袍人在哪接头?” 他追问,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剑刃又往下压了压。
“在…… 在城西的破龙王庙,每月初一晚上……” 黑衣人话音刚落,突然猛地抬头,下巴用力想往自己的舌头咬去。路智眼疾手快,左手闪电般伸过去,捏住他的下巴 —— 指腹能感受到对方牙齿的咬合力度,却还是晚了一步。黑衣人嘴角渗出黑血,先是一丝,很快就涌成了线,眼神瞬间失去神采,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很快就僵硬了。
“该死!” 路智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黑衣人的体温,以及黑血的腥甜气味。林伯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拂过黑衣人的腰间,摸到一块冰凉的金属 —— 是枚铜牌,比巴掌小些,边缘打磨得光滑,正面刻着与神秘人玉佩相同的扭曲蛇纹符号,纹路深陷,能摸到凹凸的质感。“是黑鸦堂的人。” 林伯将铜牌递给路智,声音凝重,“玄影的势力果然渗透到书院了,连执事都被收买了。”
柳儿收起琴弓,指尖还残留着琴弦的冰凉 —— 方才琴音的共鸣还在耳畔,此刻却被死亡的气息盖过。“我们得赶紧去破龙王庙,说不定能抓到王执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目光扫过巷口的夜色,“再晚,他们就跑了。”
三人不再耽搁,快步走出巷子。此时天色已经全黑,街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 —— 是那种纸糊的灯笼,烛火在里面摇曳,昏黄的光映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像撒了一地碎金,却照不亮路智心中的沉重。他握着铜牌,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蛇纹符号硌得手疼,像在提醒他:危险不仅在书院外,还在书院的每一个角落。
破龙王庙在城西的荒坡上,离巷子有两里地。一路上,荒草没过脚踝,带着夜露的湿冷,沾在裤腿上,凉得刺骨。荒坡上的风比巷子里更烈,卷着枯草的碎屑,打在脸上,像细小的针。庙门早已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黑暗,墙面上爬满了枯藤,藤条干枯发脆,一碰就掉渣,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路智示意林伯和柳儿藏在庙外的枯树后 —— 枯树的树皮粗糙,带着朽味,能挡住三人的身影。他自己则贴着墙根,慢慢挪到破窗旁,从窗缝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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