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且听我说!”
荀彧这个问题,直接问到林阳心坎上。
林阳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道:“这积分,便是我等发给他们的‘凭证’。他们可以用这凭证,来兑换想要的东西!”
“我等可设立‘兑换处’。这兑换处里,摆放着不同的东西,也全都明码标价。”
林阳的语速开始加快,一个完整的激励体系在他脑中成型,然后通过他的嘴,清晰地展现在荀彧面前。
“譬如,一分,可换一碗稀粥。五分,可换一个麦饼。十分,便能换一碗加了菜叶和肉末的稠粥!二十分,甚至能换到一块风干的肉干!”
“不止是吃食!”林阳补充道,“五十分,可换一件干净的旧衣。一百分,换一小块皂角,用以浆洗衣物。若是有家人不幸染病,三百分,便可去营中医棚,换取一次诊治和一帖汤药!”
“令君不妨试想,若你为其中一个流民,你看着兑换处里的东西,看着别人用积分换来了热腾腾的肉粥,而你只能喝清汤寡水,你当如何?”
荀彧没有回答,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抢?!
不行,周围有士兵把守,抢直接那就是送命题。
想要这些,他只能拼了命地去干活!
这办法,简直了!
一下就把人的**给激发出来了!
不管是对食物的渴望,对衣物的需求,还是对家人健康的担忧,全都变成了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
这个叫“积分”的东西,就像一根看不见的鞭子,在后面狠狠地抽打着每一个人,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这积分的凭证,又该是何物?总不能每日都给他们发一堆竹筹吧?那也太易丢失和伪造了。”荀彧脑子一转,就又提出了一个技术性的问题。
“此事更简单。”林阳笑道,“令君可知晓,司空去年推行的‘兴汉粮券’?”
“自然知晓。”荀彧点头,那石破天惊的计策,他可是真忘不了。
“我等只需依样,绘制一种专门的‘积分券’便可。此券无需像粮券那般精美,只需麻纸绘好后加盖印章即可,上面只绘面额,如‘壹分’、‘伍分’、‘拾分’。”
“每日结算积分时,直接将对应的积分券发与他们。他们再拿着这券,去兑换处换取所需之物。兑换处收回积分券,每日上交,如此,便可循环往复,账目清晰!”
荀彧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灌进来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一套点子折腾下来,构思巧妙,简直匪夷所思。
但是,偏偏挺好用!
“令君,此事,还需解决最后一个问题。”林阳见他情绪激动,不得不提醒道。
“哦?还有何问题?”荀彧连忙问道。
“疫病之难,才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一旦爆发,我等之前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林阳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患病,传染......
疫病之难,这才是真正能要人命的东西。
林阳这四个字一出口,荀彧脸上刚刚浮现的激动与喜悦,瞬间便冷却了下来。
是啊,他让林阳这一通说,思维差点飞到九天之外,竟然忘了这个问题。
这更是个要人命的东西!
一旦瘟疫爆发,那真是神仙难救!
别说是荀彧,就是在林阳这个现代人眼里,瘟疫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一场“伤寒”,便能让一座繁华的城池,在短短数月之内,变成十室九空的鬼域。
(这时候的伤寒和现代可不太一样,是很多病的综合叫法,威力不可小视。)
如今许都城外,上万人聚集,那简直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瘟疫培养皿。
荀彧眉头又皱上了:“此事,亦是我最忧心之处。我已命人在营中设了几个医棚,备了些汤药。但面对上万流民,实在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他的办法,还是传统的路子。
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令君,对待疫病,我等不能只想着如何去‘治’,更要想办法如何去‘防’。”林阳缓缓说道。
“此言不假,可如何防法?”荀彧听林阳口气,显然是有招的,连忙追着问。
“正所谓,病从口入,秽从乱出。”林阳开始抛出后世那些最基础的公共卫生常识,只不过用了一种更符合这个时代语境的说法。
“疫病之源,无非是两处。其一,是饮水不洁。其二,是污秽遍地。”
“令君你想,上万流民聚集,那污秽之物,恐怕早已堆积如山。一旦混入饮水之源,疫病便会随之而生,四处传播。”
荀彧听得连连点头。
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从未有人像林阳这样,将其总结得如此清晰,如此条理分明。
“先前所言,我们已命军士将流民分割开来,并选有队长、小队长进行登记。”林阳说道,“登记之后,便要挪个地方!”
“挪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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