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初啼，初露锋芒 第82章 江南余波，古籍秘辛

江南，江宁城。

相较于京城那种劫后余生、百废待兴的肃穆，此地的氛围显得更为微妙。林家倒台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曾经的江南巨擘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府邸被查封，产业被清算，往日的门庭若市如今只剩下朱门紧闭，石狮门尘，偶尔有官差进出，更添几分凄凉。

然而，水面之下，暗流从未止息。林家盘踞江南百年，关系网盘根错节，即便主干被伐，残留的根系依旧深植于这片富庶土壤之中。许多与林家过往甚密的商贾、地方官员，此刻皆如惊弓之鸟，一方面急于撇清关系，另一方面又担心被牵连，暗中打点、观望者不在少数。

奉命留守江南、负责后续清查与稳定工作的，是萧玦的心腹，原镇北关副将，现擢升为江南巡察使的韩擎。他驻节在原林府斜对面的一处官署内，每日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卷宗与各色人等的拜帖，焦头烂额。林家明面上的账目产业清查尚算顺利，但总感觉有些更深层的东西，如同潜藏在水底的暗礁，难以触及。

这日深夜，官署书房内，韩擎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对着一份刚送来的密报皱眉。密报提及，近期有几股不明身份的资金，正在暗中收购一些与玄门法术、奇珍矿产相关的物品，渠道隐蔽，目的不明。线索隐隐指向几个与林家曾有隐秘往来的地下商会。

“林家都已如此，还有人在暗中活动？是想趁火打劫，还是……另有所图？”韩擎沉吟着，想起了离京前萧玦的叮嘱：“江南之地，关系财税命脉，林氏虽除，然其经营百年，恐有余毒未清，尤要注意与邪教牵连之事，不可懈怠。”

他正思索间，亲卫敲门而入，低声道：“将军，外面有一老者求见，自称姓阿，说是……楚仙子故人。”

“阿？”韩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快请！”

片刻后，一身粗布麻衣、风尘仆仆的阿砾走了进来。他比数月前更加清瘦黝黑，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澈锐利，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忧虑。

“阿砾前辈！您怎么来了？”韩擎连忙起身相迎。他是北境老兵，深知阿砾在皇城之战中的贡献与牺牲，更知他与楚清弦的关系，态度极为恭敬。

阿砾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守山人……心不安。地脉虽稳，但……江南之气，有异动。似有……阴秽之物，在尝试沟通……皇城那边的‘源’。”

韩擎脸色骤变：“沟通‘源’？前辈可能确定？”

阿砾摇头：“只是感应……很微弱，但确实存在。源头……似乎就在这江宁城内。”他目光扫过窗外林府那黑沉沉的轮廓，“林家……或许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就在韩擎与阿砾商议如何着手调查时，江宁城西，一间门面不起眼的当铺后院。

安郡王的幕僚柳文渊，正坐在一间灯火昏黄的密室内，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本纸质泛黄、边缘破损的古籍。正是那本在林府荒废书房中找到的、记载着奇异图案的书册。

他全神贯注地翻阅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本古籍并非林家账目或寻常志怪杂谈，而更像是一本源自某个极其古老流派的……仪式手札与观测笔记。其中记载的许多符号、星图以及能量引导方式，都与他所知的正统玄门术法大相径庭，充满了诡谲与不祥的气息。

而最让他在意的，便是记载着那类似混沌光球图案的一页。

“混沌初胎，造化之始……然，源初之力，亦可为引，接引……彼端之眼……”

旁边的注释用小字详细阐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假设：当世界诞生之初的“源初之力”（他们认为混沌光球即是此种力量显化）处于不稳定或未被完全掌控状态时，可以以其为“坐标”和“放大器”，通过特定的仪式与献祭，尝试沟通乃至“接引”另一个更加古老、更加黑暗、位于世界“外侧”的意志——即所谓的“彼端之眼”！

笔记中提到，林家先祖曾偶然得到这份残卷，历代皆有痴迷此道者暗中研究，但都因无法找到稳定的“源初之力”而失败，或遭受恐怖反噬。直到……楚清弦的出现，以及皇城上空那混沌光球的形成。

“源初之力……彼端之眼……”柳文渊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眼中闪烁着混合了恐惧与兴奋的光芒。他终于明白安郡王为何对此如此感兴趣。这不仅仅是权力斗争，这涉及到了远比凡俗权位更加深远、更加恐怖的力量！若能掌控这种力量……

但风险同样巨大。笔记的最后一页，用血红色的字迹潦草警告：

“眼开则界倾，万物归寂，慎之！慎之！”

“柳先生，研究得如何了？”安郡王萧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已悄然进入密室。

柳文渊合上古籍，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王爷，此物……确系惊人。若其中记载为真，我们或许……真的找到了一条足以撼动乾坤的路径。”

“哦？”安郡王眼中精光一闪，“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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