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初啼，初露锋芒 第19章 积云疑云柳氏秘辛

萧玦的问题，如同两块巨石，砸入楚清弦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太子意欲何为？生母柳氏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目光迎上萧玦那双即便在伤中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殿下，‘暗枭’查到了什么？太子殿下又为何在此时前往积云观？”

萧玦靠坐在引枕上，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沉淀着冰冷的算计与凝重。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先问了一句：“你可知，积云观有何特殊之处？”

楚清弦搜索着原主浅薄的记忆和这些时日听闻的零碎信息，斟酌道：“臣女只知，积云观并非京城香火最盛之道观，但观主云涯子据说精通卜筮，性情孤僻，少与权贵往来。其观中所藏前朝典籍颇丰，在文人清客中略有薄名。”

“前朝典籍……”萧玦低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太子是冲着那些东西去的。”他顿了顿，终于将话题转向了“暗枭”的密报，“关于柳氏，‘暗枭’初步查明，她并非什么江南孤女。其真实身份，极有可能与前朝覆灭时便已销声匿迹的古老玄门——天机阁有关。”

天机阁！

楚清弦心中剧震！这个名字，她并非第一次听闻！在现代沈家残存的、最古老的札记中，曾有过零星的、语焉不详的记载，提及一个名为“天机”的古老传承，精擅星象推演、阵法符箓，据说其鼎盛时期，有窥探天机、移星换斗之能，但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难道，这个世界的天机阁，便是其分支或传承？

“天机阁……”她喃喃自语，努力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信息，“那手镯纹路……”

“据零碎线索推断，”萧玦接过话，语气沉凝，“那天机阁内部，似乎因理念不合，在末代时分崩离析，化为两支。一支主‘守’，传承正统星象阵符，守护某种秘密或平衡；另一支主‘伐’，钻研诅咒禁术，意图以非常手段攫取力量，甚至……颠覆乾坤。”

他的手无意识地按了按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煞气侵蚀的痛苦：“北漠大祭司兀术所用的邪法，与那‘伐’之一脉的路数，极为相似。而你生母柳氏……很可能，是‘守’之一脉的后人。”守之一脉的后人！

这个推断，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楚清弦脑海中许多纷乱的线索！柳姨娘那与画像中截然不同的怯懦性情，或许是为了隐藏身份？她那看似普通的遗物铜钱，却能承载沈家传承之力救自己一命？那手镯上的古老纹路，能与“星钥碎片”产生共鸣，甚至能安抚煞气？

这一切，似乎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所以，”楚清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生母隐姓埋名嫁入楚国公府，是为了躲避‘伐’之一脉，或者其他觊觎天机阁传承的势力？那太子殿下他……是如何得知这些？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萧玦的眼神变得幽深：“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太子自幼体弱，性好玄奇，与积云观主云涯子确有往来。但云涯子此人，深居简出，看似与世无争，其真实立场，无人知晓。他观中所藏的前朝典籍，难保没有关于天机阁的记载。太子此番秘密前往，目的难测。是为了查证柳氏身份？是为了寻找克制北漠邪术之法？还是……他也对那天机阁的传承，动了心思？”

甚至，更坏的可能是，太子本身，就与那“伐”之一脉，有所牵连？

这个念头让楚清弦遍体生寒。若真如此，那这京城，这大梁朝堂，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危机四伏的泥潭！

“我们必须去积云观！”楚清弦脱口而出，语气急切，“必须弄清楚太子想做什么！那观中典籍，或许也记载了关于‘星钥’和克制煞气的方法！”

萧玦看着她，没有立刻同意。他重伤未愈，此刻离府，风险极大。而且，贸然前往，很可能打草惊蛇。

就在两人陷入短暂沉默，权衡利弊之际，窗外再次传来了墨羽刻意压低、却难掩惊诧的声音：

“王爷，七小姐！积云观那边……有异动！”

“讲！”

“我们的人发现，太子殿下进入积云观后，并未直接去见云涯子，而是被引到了后院一处偏僻的藏书密阁。但奇怪的是，他在里面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又匆匆出来，脸色……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焦急。随后，他并未直接回宫，而是改道去了……城南的旧书市！”

旧书市？楚清弦与萧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太子舍弃积云观可能存在的珍贵典籍，反而转向鱼龙混杂、真伪难辨的旧书市？这太反常了！

“还有，”墨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我们的人在监视过程中，似乎还发现了另一批人的踪迹，行踪诡秘，似乎在……反向监视太子！看其身手路数，不似宫中侍卫，也不像寻常江湖人。”

另有其人也在监视太子？！

局势瞬间变得更加复杂迷离！

楚清弦脑中飞速运转。太子在积云观一无所获，转向旧书市，说明他要找的东西，可能并非什么高深的秘籍，而是一样特定的、甚至可能不为人知的物件或信息？而那批反向监视太子的人，又是属于哪方势力？是皇后？是其他皇子？还是……那神秘的“伐”之一脉？

萧玦的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显然眼下的情况也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墨羽。”

“属下在。”

“加派人手，盯紧旧书市，查清太子到底在找什么。另外，想办法查清那批反向监视者的来历。”

“是！”

吩咐完这些，萧玦才重新将目光投向楚清弦，那眼神深邃如同寒夜：“看来，积云观这一趟，比我们想象的更关键。太子在找的东西，云涯子或许知道，却未必肯给。而他匆匆离去，或许是因为……他要找的东西，根本不在观中，或者，云涯子对他有所隐瞒。”

他微微直起身，牵动了伤口，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准备一下。”

“今夜子时，你我亲自去一趟积云观。”

“有些答案，必须当面去问那位……云涯子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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