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初啼，初露锋芒 第18章 暗流汹涌王府夜谋

“星钥归位”！

玄机子临死前用血写下的这四个字，如同四道诅咒，沉甸甸地压在了养心殿每个人的心头。殿内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皇帝萧琰的脸色在烛光下明明灭灭，眼神深处翻涌着惊怒、猜忌，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七窍流血，暴毙天牢！这分明是被人灭口！而且是在皇宫大内，重重守卫的天牢之中！对方的手段何其狠辣，势力何其可怕！玄机子至死留下的这四个字，是警告？是预言？还是某种仪式的开启信号？

“查！给朕彻查！”皇帝猛地一掌拍在龙案上，震得笔架乱颤，“天牢所有值守人员，一律下狱严审！接触过玄机子的，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张公公躬身领命，脸色同样凝重。

皇帝的目光再次转向楚清弦，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她剥皮拆骨，审视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星钥归位’……楚清弦，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楚清弦心中亦是波涛汹涌。星钥碎片齐聚四块，玄机子便立刻被灭口，留下这意味不明的血书。这绝非巧合！她强自镇定，迎着皇帝的目光，缓缓道：“陛下，臣女不知其确切含义。但‘归位’二字，恐非吉兆。或许意味着，这四块碎片的齐聚，触发了某种……我们尚不知晓的机制，或是向幕后之人传递了某种信号。玄机监正，或许正是因此而被弃子灭口。”

这个推断，让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踱步到那四块碎片前，看着那冰冷诡异的纹路，沉默良久。

“此物……暂存宫中秘库，严加封存。”最终，他做出了决定，没有贸然让楚清弦继续接触，“楚清弦，你救治靖王有功，揭露玄机子之秘亦有功。但皇陵之事，尚未了结。你暂且回靖王府，随时候旨，不得擅自离京。”

这是功过相抵，也是暂时的软禁与观察。

“臣女遵旨。”楚清弦敛衽行礼，心中明白，皇帝对她并未完全信任，尤其是在这迷雾重重的时刻。返回靖王府的路上，楚清弦心绪难平。玄机子的死，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深潭，激起的涟漪必将波及更广。钦天监这个重要的位置空了出来，朝中各方势力恐怕会立刻展开争夺。而那个隐藏在幕后，能操控钦天监、布局皇陵、谋害靖王的存在，其真面目依旧隐藏在迷雾之后。

她摸了摸怀中，那卷太子的画像和柳姨娘的秘密，此刻显得更加沉重。

回到听风阁，小蝶见她安然归来，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伺候她洗漱更衣，又端来热腾腾的膳食。楚清弦确实疲惫不堪，但心中有事，食不知味。

她来到萧玦的卧室外，墨羽依旧如同门神般守在那里。

“殿下情况如何？”楚清弦低声问道。

墨羽脸上露出一丝松缓：“七小姐的针灸之术神效，王爷气息平稳了许多，虽未醒转，但已无性命之忧。只是……煞气依旧盘踞，需要时间慢慢化解。”

楚清弦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萧玦安静地躺在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虽仍显苍白，但比起地宫时的骇人模样已好了太多。他眉峰微蹙，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楚清弦在榻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这个权倾朝野、煞名在外的男人，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备，竟显出一种难得的脆弱。她想起地宫中他不顾自身安危撞开怪物的那一幕，想起他煞气失控时痛苦的低吼，心中滋味复杂。她伸出手指，想要再探一下他的脉息。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手腕的瞬间——

萧玦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那双眼眸，初时还带着一丝刚醒的迷茫，但瞬间便恢复了惯有的深邃与冰冷，如同两口不见底的寒潭，直直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楚清弦！

楚清弦的手僵在半空，心中猛地一跳。

“你……”萧玦的声音因久未进水而沙哑干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在这里做什么？”他的目光扫过她尚未完全擦干、带着湿气的发梢，以及脸上未褪尽的疲惫。

楚清弦收回手，神色恢复平静：“看看殿下的伤势。殿下感觉如何？”

萧玦没有回答，他试图撑起身子，却牵动了后背的伤口，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楚清弦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他，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他靠坐在榻上，微微喘息，目光却依旧锐利如刀，落在楚清弦身上：“皇陵之事，后续如何？那金属片……”他显然还记得昏迷前最后的疑问。

楚清弦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便将后续发生的事情，包括玄机子身怀第四块碎片、对质、入宫、以及玄机子暴毙留下“星钥归位”血书之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随着她的叙述，萧玦的脸色越来越沉，周身的气息也渐渐变得冷冽。尤其是在听到“星钥归位”四个字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连楚清弦都未能完全捕捉的异样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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