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七,一大早丁陌二人便出了城门儿。
城外官道上,欲往玉京城的行人老远便能听到马蹄作响,一道拐弯处,迸射出一白一黄两道闪电,卷着飞扬的尘土瞬间便从远处飞奔而来。
玉京城附近的百姓都见怪不怪了,隔三差五就有城内大户家的少爷出城纵马飞驰。
若是躲避及时,最多就是一身尘土。
若是躲闪不开,被撞得头破血流甚至一命呜呼,那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遇到不讲理的跋扈子弟还得怪你惊了自家的马,那时候真是生不如死了。
见前面有行人,丁陌二人略微带了下缰绳,两匹马打了声短促有力的“哼哧”喷鼻声~
“嘶津津——!”长鸣入云,两匹马慢慢从疾驰改为小步颠跑。
丁陌自幼与王洛书游历大好河山,也没少骑马。虽然比不过张锦骑术精湛,但凭借穿云骊速度的优势,勉强能与张锦并肩而驰。
“好马!”张锦很是亢奋,轻轻拍着马颈。
很久没有如此畅快地纵马飞驰了,自己通过马鞍似乎能感受到玉顶飞黄强劲心脏有力的搏动。而玉顶飞黄也能理解自己每一次缰绳的变化,成为它下一个步伐的指令。
“也不知道有啥好兴奋的,夯货~”丁陌轻轻揉着自己大腿内的嫩肉。这刚出城跑了没多少路,自己大腿便觉得火辣辣的疼。
张锦一脸鄙夷:“就你这小身板还想着飞驰千里救妻?”
“哎~”丁陌无力反驳。
张锦说的确实不错。飞驰千里是真的浪漫,但也是真受罪。想想就愁得慌~
此行二人的目的地,便是拱卫京师三大营之一的城南龙骧卫大营,苏清砚带来的消息是侯爷会在龙骧卫大营略微整备。
龙骧卫驻扎在玉京都南约十余里的一处山坳里。此地背靠承露峰的余脉,前拥一片开阔地,既是扼制北上的要冲又能与河东道、琅琊道等外围防线快速呼应。
坐营官是襄国公郭悠的胞弟,昭勇将军、上轻车都尉郭琛。郭宗宝见了得喊一声二叔。
郭琛昨日夜里接到宫中密旨,东亭侯陈封进京,会在龙骧卫略微休整。同时无皇上旨意,三大营一兵一卒不得出营。
这事就很蹊跷了。陈封自从北疆大战后便龟缩在玉峤城享福,虽然名义上还是黑鸦军的统帅,但往年也只是在逢年过节时露个脸。近两年更是一次都没出现过,军中全权交给镇守太监打理。
此次突然进京,而且还密旨不许一兵一卒出营。虽然郭琛一直坐镇军中,对玉京城内近期的消息比较闭塞,但是隐隐地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爷~”隔着房门,自家亲兵的声音打断了郭琛的思路。
“进来~”
自己的亲卫头子郭四平推门而进:“爷,营房外面有可疑之人徘徊……”
郭琛不悦:“派人打发了便是,这种小事也要和我说?”
郭四平一脸为难的表情:“这个……爷还是去看看吧。”
“到底何事?”郭琛看郭四平这一脸便秘的表情,便知道没啥好事儿。
“那二人在大营附近徘徊,大奎子过去问询,那二人说在等人。”
“等什么人?”郭琛问道。
“可那二人不说啊。”
郭四平咽咽唾沫继续说道:“大奎子本想过去将二人打发走,却发现二人所骑之马异常神骏。
大奎子想……想……买下这两匹马,但是对方不愿意。不知怎地双方就起了争执,结果……大奎子让一个花脸的小子给擒了。”
“呵呵,真给我涨脸啊!”郭琛气极反笑。
大奎子也是自己的亲兵,平日在军营里便是一副跋扈的性子。若说他想买马,郭琛是一百个不信。
那小子手里但凡有俩破钱不是喝酒,就是耍钱,哪来的钱买马。多半是看上人家的马了,想贱价强买。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在军营门口让人家给擒了,这说出去老郭家的脸不得丢尽了。
带兵的大多都极为护短,先不问对错,一定不能折了面子。
郭琛边往外走边训斥:“你们都是死人啊,就看着他被人擒住了?”
“我已经让弟兄们把这二人围了,可这二人有恃无恐的我觉得不对劲儿,可别是哪家的小爷。这不请您过去看看嘛。”
郭四平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发现自家爷脸色已经阴得都要滴出水来了。
郭琛还没到军营门口,远远就看着军营外十几个兵卒将两人两马团团围在中间。而军营里面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并不是这些兵卒不想出去帮忙,而是早上大帅刚下的令不许出军营。出去这十来个便已是极限,再多人出去怕就是要顶着违抗军令的帽子了。
一同到军营门口的还有提督内臣,太监吴越。郭琛向来和这太监不对付,用郭琛的话说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因为自己站着尿,他蹲着尿。
这话把吴越气得直哆嗦,二人关系一直都是剑拔弩张。吴越听说郭琛亲卫在大营门口被人擒了,自然也是来看热闹的,顺便也得记录下来事情经过,报给苏清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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