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境天尊 第31章 谷底深渊，怨魂嘶吼

当联军的脚步声终于踏上万魂深渊底部的土地时，连最悍勇的猛熊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口气息刚入肺腑，就被空气中弥漫的浓郁尸臭与血腥味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黑色平原，脚下的土地并非泥土，而是混合着凝固血液与腐肉的焦黑硬块，踩上去如同踩在冻结的血泊上，脚下时不时传来“咔嚓”的脆响，低头一看，竟是踩碎了半露在地面的枯骨。这些白骨层层叠叠，有的是人类的颅骨，眼窝空洞地对着天空；有的是巨兽的獠牙，弯成狰狞的弧度；甚至还有带着羽翼残骸的骨片，想必是上古时期的天翼族战士。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漂浮在半空的怨魂。它们是半透明的灰白色影子，形态扭曲，有的还保留着生前的轮廓——能看到断裂的四肢，模糊的面容，张开的嘴巴里不断溢出凄厉的嘶吼。这些嘶吼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音浪，冲击着联军的耳膜，更试图钻进人的识海，勾起心底最深的恐惧。

“是上古神魔大战的亡魂……”萧逸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曾在黑暗势力的古籍中见过记载，“传说那场大战死了上亿生灵，没想到他们的魂魄都被禁锢在了这里，成了深渊的养料。”

话音未落，最前排的几名剑修突然发出惨叫。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怨魂猛地冲破防御，它生前似乎是名巨斧战士，魂魄形态还握着一柄虚幻的巨斧，狠狠劈在一名剑修的灵盾上。灵盾瞬间破碎，剑修被那股阴寒的力量撞得倒飞出去，落地时浑身皮肤已变得青紫，口鼻中溢出黑色的血液，显然是被怨魂的阴煞之气侵入了心脉。

“找死！”楚瑶眼神一厉，素手一挥，炎系灵力如潮水般涌出，在联军前方织成一道高达数丈的火焰屏障。橘红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动，散发出灼热的温度，那些扑来的怨魂一触碰到火焰，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半透明的身躯如同被点燃的纸人，迅速扭曲、消融。

“有效！”一名年轻修士惊喜地喊道，但下一秒就被猛熊狠狠敲了个爆栗。

“傻小子！高兴得太早了！”猛熊怒吼着，巨锤横扫，将一只绕到侧翼的怨魂砸得魂飞魄散，“看看那数量！烧得完吗？”

众人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怨魂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火焰屏障只能护住正面，两侧和后方早已被怨魂包围。它们的嘶吼声越来越响，震得人头晕目眩，一些心志不坚的修士已经开始脸色发白，握着兵器的手微微颤抖。

叶风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运转风系灵力，目光扫过那些疯狂扑来的怨魂，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怨魂虽然凶猛，却像是在刻意避开某个方向，每当靠近那个区域时，它们的动作就会变得迟疑，嘶吼声中也多了一丝畏惧。

“你们看那边！”叶风突然指向平原尽头，“怨魂在退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黑暗中，矗立着一座庞然大物。那是一座由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祭坛，高达千丈，底座占地万亩，远远望去就像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祭坛的每一块石头上都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符文间流淌着浓稠如墨的黑暗能量，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漩涡，将周围的光线都吞噬殆尽。

“是‘噬灵归墟’的核心祭坛！”萧逸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他死死盯着祭坛顶端那三个凹槽，“和光幕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更让人震惊的是，那些凶戾的怨魂在靠近祭坛十里范围时，纷纷停下了脚步，只是在边缘盘旋嘶吼，没有一只敢真正踏入那片被黑暗能量笼罩的区域。仿佛祭坛周围的黑暗能量，对它们而言是比火焰更可怕的存在。

“我明白了！”叶风眼中精光一闪，“祭坛的黑暗能量在压制这些怨魂！它们虽然失去理智，却本能地畏惧着更强的黑暗力量！”

萧逸立刻接口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朝着祭坛前进，进入那片黑暗能量的范围，这些怨魂就不敢靠近！”

“这叫什么事？”猛熊挠了挠头，一脸古怪，“咱们要去捣毁的东西，反倒成了护身符？”

“管它是什么，有用就行！”叶风当机立断，猛地抬手，“所有人员听令！剑修营居左，防御营居右，驯兽营断后，丹药营居中！组成圆形防御阵，以祭坛为目标，稳步前进！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主动攻击怨魂，尽量避开正面冲突！”

“是！”联军成员齐声应和，阵型迅速变换。剑修们将长剑斜指地面，灵力灌注剑身，随时准备斩退靠近的怨魂；防御营的石甲修士们举起巨盾，盾面朝外，组成一道钢铁防线；驯兽营的猛虎巨狼低伏身体，发出威慑性的低吼，将试图从后方偷袭的怨魂逼退。

阵型移动的瞬间，周围的怨魂再次发起冲击。一只抱着头颅的怨魂嘶吼着扑向右侧的防御营，却被石甲修士的巨盾狠狠撞飞；另一只长着翅膀的怨魂试图从空中突破，被剑修营的飞剑斩成两半。但这一次，联军不再与怨魂缠斗，只是守住阵型，一步步坚定地朝着祭坛前进。

果然如叶风所料，随着距离祭坛越来越近，怨魂的攻势渐渐减弱。当联军踏入祭坛周围十里范围时，那些怨魂突然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向后退去，只是在边缘焦躁地盘旋，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真的有用！”一名丹药门的老修士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黑暗能量虽然邪门，倒也帮了咱们大忙。”

楚瑶却摇了摇头，眼神凝重地望着祭坛周围的黑暗能量：“别大意。这些能量能压制怨魂，对我们未必是好事。你们有没有觉得，靠近这里后，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了？”

众人闻言，纷纷内视自身，果然发现体内的灵力像是被粘稠的泥浆包裹，运转速度慢了不少。叶风握紧了手中的黑色匕首，匕首的幽暗光芒与周围的黑暗能量隐隐呼应，让他稍微舒服了一些：“这是祭坛的能量在侵蚀我们的灵力。萧逸，你对这祭坛的防御了解多少？”

萧逸的脸色比任何人都要沉重，他指着祭坛周围那些移动的黑影：“看到那些了吗？那是黑暗势力的精锐——‘影魔卫’。他们是用活人炼制的傀儡，刀枪难入，水火不侵，而且完全不怕这黑暗能量的侵蚀。”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除此之外，祭坛周围还有‘九幽冥火阵’，一旦触发，便是九死一生。”

“影魔卫？九幽冥火阵？”猛熊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巨锤在手中转了个圈，“来得正好！老子正手痒呢！管他什么妖魔鬼怪，一锤子下去，统统砸成肉泥！”

叶风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望着那座越来越近的祭坛。他能感觉到，祭坛深处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沉睡，如同蛰伏的巨龙，一旦苏醒，必将掀起滔天巨浪。而在那力量的周围，还有数道隐晦却强大的气息，正如同毒蛇般盯着他们，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还有三里。”叶风低声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检查兵器，运转灵力，准备迎接真正的战斗。”

联军成员纷纷停下脚步，抓紧时间调整状态。剑修们擦拭着剑身，丹药门的弟子分发着最后的回灵丹，石甲修士们检查着甲胄的缝隙。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

怨魂的嘶吼声已经远远落在身后，但空气中的压迫感却越来越强。祭坛周围的黑暗能量如同实质般流动，符文的光芒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祭坛内部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仪式正在悄然进行。

叶风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风系灵力与黑色匕首的力量相互呼应，抵消着周围黑暗能量的侵蚀。他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硬仗，从踏入祭坛范围的那一刻，才刚刚开始。

“走！”他一声令下，率先朝着祭坛迈出脚步。

五千名破渊联军的身影，在广阔的黑色平原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阵线，如同一道不屈的光，朝着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核心，坚定地走去。他们的脚步踏在白骨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深渊底部，奏响了一曲属于光明的战歌。